站定步子着着儿子,满腔慈爱的唐夫人替唐离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后,微微轻笑道:“不是让你趋炎附势,但娘着实是喜欢腾蛟这闺女,这么些日子娘也看明白了,这丫头对你是真好。人长的漂亮、心性也简单,没有大户闺阁小姐的骄气,将来成了家都好相处。相国夫人也当着娘的面说过好几回了,今日正好她们都不在身边,娘也正好问问你的意思,若是同意,这两日间,娘便应了人家就是。”
见母亲突然说出这个话趣,唐离一愣间,正寻思着怎么答话,忽然可觉臂间一紧。低头间就见到李腾蛟那双晶亮的眸子。
“姨娘,多好看的竿戏呀!你们怎么走了,刚才那几个……”蹦跳着过来,李腾蛟问候了一句后,便开始比划起刚才竿戏地惊险处。说话中间,她或是大瞪双目、或是嘟嘴吐舌,或是咯咯脆笑,那手舞足蹈的模样,混然是个得到精彩玩县的孩童。
看着眼前李腾蛟兴奋地模样,再一想到“结婚”二宇,唐离最终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李腾蛟既来。母子二人的对话自然难以继续。随后等着蝈蝈领着阿三寻来,农人遂于大慈恩寺中四处游玩。这其中,一手挽着唐夫人,一手拽住唐离衣袖的李腾蛟,那张嘴叽叽喳喳,始终不曾停过。
这一番游玩直到黄昏时分方才结束,大感疲累的李腾蛟自回府去了,唐离等人回到住所刚刚坐定,却听敲门声响,蝈蝈起身出去后,不一会儿的功夫拿回一张名刺递过。
随手翻开名刺,那笔浏亮的墨书己让唐离眼前一亮,再一看到名刺上落款处“王维”二字,顿时大惊之下,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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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长安而行的道路上,初春的阳光照耀在十五岁地唐离身上,依旧是一身细麻衣衫,不过裁剪却精细的多了,请俊的面容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衬的沉静与成熟。
已经过了年,再过不久,就该是他的生日了,过了这个生日,他就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在唐朝已是真正的成年,若是农家子弟,孩子都该有了,而且缴纳赋税,支应徭役兵役,那是正经地要支撑起一个门户。
控辔徐行,一任略带寒意的杨柳风吹动他束发的麻带,来此许久,他依然不习惯戴那交翅璞头帽,所以平日都是以发带轻挽住头发,虽然不合时俗,但难得的是一个随性自在。
任那便步奔驰的马儿轻轻颠起身子,双手虚握马缰的唐离心底不住在猜测这位诗佛突然束简相邀的理由。
大族出身,自小形容俊美、才名显著,后得太平公主援引,二十岁既高中进士地王维,地确(的确)可算是开元间一个文人的传奇。
只可惜,这位工诗善画,更精音律地一代诗佛,入仕之后的经历却是久历挫折,实在算不得顺当,任太乐丞时,既因“黄狮子”一案被坐贬为济州司仓,于淇上、嵩山一带隐居。后开元间张九龄执政,擢其为右拾遗、一路历监察卸史、左补阙、库部郎中,最后做到正五品握有大权的吏部郎中。
可惜,这种得意却未能持续太久,随着张九龄被李林甫排斥去相,王维在吏部再也呆不住了,一时心灰意冷之下,性子中本就多消极成分的他,在被调任太晟府闲职后,索性随意公务,在终南山隐居起来,后来得了初唐名诗人宋之问在乐游园原上的辋川别业后,zz上灰心的他,寄情山水田园和佛教禅理,在辋川别业中过起了亦官亦隐的生话,其时,他声名早著,然而,虽京中宁薛诸王驸马豪贵之门,无不拂席迎之,但这位历史上最有名的“官隐”却几乎是杜门不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他此番主动邀约唐离就显得份外令人吃惊了。
想了许久,唐离依然不得头绪,遂不再多花心思,边赏玩着初春景色,边策马前行。
一路行来。花得一个多时辰,唐离已经到了长安胜境之一的乐游原,此地原是一个为两山所夹的山谷,狭长三十余里,因当年江武帝曾游赏于此,乐而忘返知名天下,风光最是秀美,又因离长安城近,历代以来引得无数公卿显宦于此地兴建别业。
辋川别业是一个很好打听的地方。唐离随着那个老家人向内走的时候,既感叹这个别业中景色之秀美,又为其中少地可怜的仆役而感到惊诧。在他看来。想要维持这样一个大的庄园,仆役人数最起码增加三倍才够。
王维自三十岁时发妻去世,便一直过着独身生话,深居简出、爱好静谧,只看这庄园,唐离深信此言不虚。
“我家老爷尚在诵经,唐公子请与此雅阁暂候”,将唐离带入这间半壁阁子,老家人奉茶毕。便转身自去了。
半壁阁与寻常的亭子却是不同,虽然形制一样,但却于四壁齐胸处垒以泥墙,而上面的空旷处却是覆以厚厚的旃檀,可放可收。此时阁中旃檀大多己放下,里边更燃着火龙。着实温暖的很。
手捧茶盏,靠着锦榻打量着外边的风景,唐离寻思着这的确是个冬日赏雪地好所在,若是它日自己置业时,不妨照样来上一个。
就着茶盏饮了一口,感觉到阁门轻动的唐离扭头看去,一愣之后。语带惊喜道:“郑鹏。你什么时候到的长安?”,原来。来人却是当日金州刺史府地小胖球儿。
只是这个往日对他极是亲热的郑鹏此时却是胖脸通红、怒目圆睁:“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