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就在西域呼啸的风中站了良久,最后西门吹雪问道:“父亲何时回去?”
他鲜少这样直白地与玉罗刹说上几句,玉罗刹一时竟是有些不适应,他笑了笑:“明日吧,明日一早就当启程,你们也要回京了。”
“是。”西门吹雪道。
两人之间重又陷入沉默。
“回去吧,”玉罗刹伸手给西门吹雪的领子立了起来,西门吹雪个子长得快,和当年的玉罗刹很像,只是骨子里的正气犹在,丝毫不同于玉罗刹的邪肆模样,玉罗刹看了他良久便微微笑了:“嗯,这样挺好看。”
西门吹雪难得地怔了怔,眼底掠过一丝笑:“我回去了。”
“回罢。”玉罗刹摆摆手,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模样。
那么多的动荡,还是不希望你在这个年纪一并经历。
你只需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剑客,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一切,已经足够了。
大风卷起玉罗刹的烈烈红衣,他的目光毫无落点,散在大漠之中,面色沉重。
“习将军还不回来啊……”叶予白坐在床上看书,一边问道。
李慕嵊叹了口气:“予白。”
他很少这样唤人,叶予白微微一怔,李慕嵊心底狂喜……这尼玛绝对是要开窍!
孰料叶予白怔了半晌就非常哀怨地开口了:“慕嵊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李慕嵊按捺下心底的激动,努力保持着镇定的语气:“怎么了?”
“嗯……你刚刚那么叫我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慕嵊:……
叶予白非常认真地说了下去:“所以以后千万别这么叫了!”
李慕嵊表情悲愤:……
大概是发觉李慕嵊表情不对,叶予白想了半天痛定思痛:“你很喜欢这么叫?”
李慕嵊已经不想点头了,于是叶予白认真道:“好吧,那以后每天最多叫一次怎么样?”
“叫什么?”陆小凤一挑门帘进来,眨了眨眼。
“你们回来了?怎么不敲门?”李慕嵊问道,颇有被捉那啥在床的赶脚。
陆小凤身后的花满楼默然:“我们有敲门。”
“哦,”叶予白眨眨眼:“我们在讨论称呼问题。”
陆小凤在心底大呼……这么没下限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讨论了啊好么!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神马的简直过分!
叶予白浑然未觉,只关切问道:“嗯,你们怎么样?”
“我们怎么也不怎么样。”一心沉浸在八卦氛围中的陆小凤斩钉截铁地回应了一句。
叶予白:“……哦。”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所以说我们绝对不是一对只是很好的朋友,你们不要想多了,”陆小凤伸手勾住花满楼的手认真道:“千万别……想多了!”
李慕嵊忍笑:“予白只是想问你们探听的消息怎么样,没有别的意思。”
“慕嵊……说了别乱叫,”叶予白继续在床上诡异打抖:“第二次。”
陆小凤耳朵多尖,一下子就听到了那个“第二次”,他默默看过去,李慕嵊默默望天。
这更加坚定了他心底的念头,定了定心神连忙道:“嗯,事情已经基本有了定数,那边的灼殷逮到了叛徒,习子渊习将军应当已经和你们联系过了,他先一步回来的,有人密谋和异花教联系,准备发动叛乱,当然现下已经夭折了,习将军带着叛军回来,我们殿后。”
李慕嵊面上越来越冷:“习子渊没有回来。”
“啊?”陆小凤有些讶异:“不可能,他比我们早动身一天。”
“可是他的确没有回来,”叶予白蹙眉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遭遇了埋伏,第二种则是……他叛逃了。”
陆小凤看了李慕嵊良久,最后摇摇头:“我有一句话,或许不当讲,如果习将军回来了,这件事我会永远埋在心里头,可是现下,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陆兄有话但说无妨。”李慕嵊颔首示意。
陆小凤便看了一眼花满楼,花满楼静静开口:“我们看到习将军深夜放走了一只信鸽,而且那时候,习将军在哭,说着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好像是西羌话。”
李慕嵊蹙眉半晌,最后颔首道:“他难不成是西羌族的人?”
“很可能,”叶予白道:“当时他执意要跟着军队一起过来西域这边,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表现太过分了……”
李慕嵊摸了摸叶予白的头顶:“嗯,你比较聪明。”
叶予白笑眯眯。
陆小凤默默转过头看花满楼洗眼睛,这气氛简直受不了。
花满楼浑然未觉,依旧是静默微笑:“这件事将军最好还是回禀皇上一声。”
“多谢花兄提醒,”李慕嵊肃然道:“今夜我将修书与皇上,请皇上多加防范。”
花满楼沉默颔首:“现下非比寻常,大军刚刚凯旋,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歌舞升平,如若是京城忽然出了问题,想必会出大乱子。”
叶予白闻声不自知地握紧了李慕嵊的手指,轻轻摩挲,就听李慕嵊一字一顿道:“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习子渊之前是个副职,如若是当真叛变,又如何能够担当得起颠覆王朝的任务?
他未免还是太过高估他自己了。
李慕嵊眉眼之间尽是肃冷,对陆花二人颔首道:“多谢二位兄台,你们救了百姓一命。”
“没有那么夸张,”陆小凤摆摆手笑了:“我们此番也不回京城了,李将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