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茂丰听闻,张了张嘴,却在没说些什么。
任鸿自知今日不能善了,居然陡然升起一份爽利来。
他仰天哈哈大笑。
“苗贞,你今日杀了孤王,却杀不尽我手下众人。诸暗卫听我口谕,我今日任鸿一死,三服之内皆可继任为轩王。
唯有一个条件,只有手屠苗贞六族者,乃是正统!”
“得令!”院外的树丛中,同时传来几个应和之声,然后蹿起几条黑影,向四方跃去。
任鸿话音刚落,那苗贞热血倒流,手腕向后一刺一拔,任鸿的喉咙发出吼吼的声音,双手尽力的抓着,却只是踉跄的倒退了几下,颓然倒地。
剩下的几个侍卫见主君已死,登时红了眼,蜂拥围堵上来。
有几个拦住了孙明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便要大开杀戒。
突然,几支箭矢破空而来,“呛”的一声,都穿过几个侍卫的肩胛骨,将他们凌空飞起,钉在墙壁之上。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又是怎样的手法。
只是孙明微微皱眉头,有这样的手法和内力,为何不取他们性命。
然而这个疑问很快就解开了。
一行身着行军软甲的人拍马而来,迅速上前,制住了所有的侍卫。
除了一开始被箭矢制住的,其余的都是手起刀落。
而那一队人,为首的两个,都是身背长弓。想必刚才的箭矢正是他们所发。
这二人器宇轩昂,但面容之上,却难掩一种温雅风度,用白色的头巾绕额。头顶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头发,只是孙明眼睛尖,却一眼瞧见了,这两人,一人头上有九道戒疤。
“诸位英雄,请问哪位是苗贞,苗大哥?”
一旁的苗贞将锏从最后一个,被钉在墙上的侍卫胸膛中抽出来。
应了一声。“在下正是。”
他也同孙明一样,入眼,就看见那两人头顶的戒疤。猜测他们约莫不知是哪里的武僧,也不知是刚还俗不久还是未尝还俗,只是仍不破杀戒。
然而他们破不得,这些人却不能留,因此又一人一锏穿了个通透。
后面跟的那个和尚眉头皱了皱眉,脸上便露出不悦的神色来,不再与他答话。
为首的和尚倒是神色未变,一抱拳道。“苗大哥,可是乡籍尚国康顺郡元正乡人。”
苗贞一竖眉,“正是,你找我,到底何事?既然行走江湖,不管是草莽还是英雄,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里的源头哪里了。我若是往日里与你有什么冤仇,只管报上来说个清楚。”
为首的和尚目光中闪过一道激赏,刚欲开口。身后原本不悦的那个和尚,此时却插话道。
“好,果然是英雄豪杰。告于苗兄得知,你那郡县的乡魁,黄沾斩了郡守。已经立了反军之名。
你的大哥苗宇,二哥苗开,皆随了他去。也是尚国吏治不清,如今不过月余,反军已占了三个郡县。
那黄沾与尚国国君苟琚,都打听到苗兄乃是江湖中人,意欲结交。
我等曾受过苗老爷子恩惠,因此今日路经此地,正遇上苗兄手下弟兄,得知这里的危难。
前来援手,顺便告知苗兄,苗兄到底是反是顺,望与兄弟商议齐整,早有定夺。
我等情谊已至,另有要事,就此告辞。”
说着那队身着软甲的人,齐齐一抬手,做出抱拳的礼数。
苗贞眼目生光,也行礼道。“不知是哪里的豪杰,救我等一命,还望通名。
来日必当报偿。”
“裕王座下,行军司马李兴门下武将在此。”
“幸会!”宋巴天忙到。“宋某的命也是诸位相救,宋某必铭记于心。”
“孙明不敢相忘!”
“史茂丰谢过恩公!”
“诸位客气,只是刚才我等见有数位高手向四面而去,似乎是通风报信。
几位不可久留,否则,难免杀身之祸。告辞。”
几人说着,在不拖延,如来时一般,风驰电掣而走。
待他们刚刚离开,苗贞一声呼哨。立刻从暗中冒出几个山贼,手里牵着几匹良驹,还有一个两个马拉的马车。
孙明在宋巴天搀扶下,走到马车边上。史茂丰和苗贞翻身上马。
几人眼看就要离去,宋巴天轻轻一拱手,就要回转身形。
却被孙明眼疾手快,一把拽进车厢,卯足劲喊道。“走!”
驾车的山贼正是那刀疤脸,闻言立刻扬鞭。
孙明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做事爽利的很!
宋巴天回头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恩师乃是轩国贤者,我就算死在轩国,也万不可生叛逆之念,否则我宁愿一死撞在这车辕之上。”
孙明笑道“好说,我拉你,乃是有一桩弘扬你师门的好事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