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固然好,不能做到,能依靠别人也无妨。人不能想的太多,还是活的简单一些为好,像我,就一直想活的简单一些。”岑兰芷给她喂了一碗水,不再多说的起身离开了这里。
这位娇娇弱弱,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攀附一位权贵,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很可笑的势利女子,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和不管如何都想达成的目的。这个时代的许多女子,似乎都是这样,无法跳出这个奇怪的圈子,而大部分女子所能依仗的都只是脸和身体。
岑兰芷和秋水做了一个交易,各取所需。而不管秋水背后又有有什么故事,岑兰芷都并不在意,她要的,只是一个适合做那种事的人。
五月,卫家挂上了红灯笼,连绵十里长街,整夜不熄。流水席从三天前就开始摆,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礼单的唱诺从早到晚还未止歇。区区一个卫家公子的婚礼,竟是比得上皇子大婚,也难怪惹得皇帝眼热。
以卫家为首的江南四个大家族从南朝开始就兴盛于江南,家族世代都有无数有才之士入朝为官,文人墨客辈出。在南朝平庆帝时期,还曾有过朝中文官十之七、八来自于江南家族的情况。
如今到了北朝,虽然再也无人入朝,江南世族也沉寂了不少,毕竟底子还是在那里,排场隆重的让人叹为观止。
早在几日前,岑兰芷所在的芳泽院也热闹起来。每天都有无数的生面孔带着讨喜的笑容来来去去,又是试装又是洁肤净面,还有专人讲解礼仪和一些必须知晓的忌讳。每天的事多的让人忙不过来,岑兰芷的懒散日子算是到头了,就算是忙里偷闲悄悄打个盹都不行。每日她都盼着快些大婚结束,也好让她继续懒散着。
到了婚礼那日,绞脸上妆,梳了精致的发式,装点了无数贵重首饰,再穿上了火红嫁衣后的岑兰芷,用壁月小丫头的话来说就是,不管谁看了都会呆住的。一众给她上妆的丫鬟嬷嬷们,不管对这位岑小姐感觉是好是坏,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们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卫家五公子在花嬷嬷的诱哄下来迎娶的时候,岑兰芷已经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潘嬷嬷、湘绿、琼枝、壁月还有秋水,都安静的侍立一旁。看到卫家五公子进来,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又都很快的收敛,面上还是高高兴兴的簇拥着岑兰芷上了花轿。
盖着红盖头的岑兰芷因为早上起来的太早,正在眯着眼偷睡,这会儿还算收敛,等到了花轿,她是光明正大的就往后一靠就打起了瞌睡。
岑兰芷只感觉还没睡多久又被喊醒了,心里异常的不爽快。经过一系列的麻烦礼仪,这对新人终于到了大堂中。
左边的新郎卫五公子早早就不耐烦了,无数次想要脱下身上这身红衣服,扔掉手里碍事的红绸,又都被旁边的花嬷嬷喊着祖宗公子,好说歹说的给劝住。
右边的岑兰芷虽然看上去没有异样,但是实际上在红盖头的遮掩下是睡眼惺忪。整个人还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只是按照之前记在脑子里的步骤去做,一心想着的就是快点结束好休息。大概再也没有比这两个人还要没有自觉的新人了。
上首坐着的是卫夫人,和因为儿子的婚事终于从霜岚别庄里回来了的卫老爷,左右各坐着卫家的其余几位公子,还有一些卫家旁支的亲戚,和卫家世代交好联姻的其他三大家族里的人。
眼看着都进行到了这一步,拜完天地就要成了,刚才还好好的卫家五公子却是又发起疯症来,花嬷嬷也劝不听了。
也不知道厅内这么多人是触动了这位疯公子的哪根筋,他忽然红着眼睛大喊一声把头上的冠扯下来往旁边一砸,顺手扔掉了手里的红绸不算,还转身就往外跑。结果动作太大一不小心,还把旁边岑兰芷头上的红盖头给掀的掉在了地上。
岑兰芷方才正在悄悄的打呵欠,眼里迷迷蒙蒙的闪着泪光,这忽然之间感觉耳边一阵大喊,随即眼前一亮盖头被掀了,她也有些愕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拜堂的时候,新郎忽然跑了,只剩下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新娘立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