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就是由于脚下的大地对人吸引的力量。陛下,”曹徵十分兴奋的说道:“若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体,其吸引人的力量位于球的正中心,所以每个人站在地上都能十分笔直,而不是倾斜的站立。”
“陛下,上古时分,人们以为天地之间乃是天圆地方;可自从三国时分,派出船只出海,但船只返回时发觉总是先见到船杆,随后是船身,最后才是接近海面的船底后,人们发觉天圆地方之说有瑕疵,是以说‘天如斗笠、地如复盘’。但这说法同样有不足之处,就是不能解释为何不会有人倾斜站立;同时他也不能解释为何人会站在地上,而不能飞到空中。”
“臣提出重力之说,不仅不与现在用眼睛看到的事情相违背,反而能解释现在的诸多学说不能解释之处,臣以为应当无误。”曹徵忍不住长篇大论道。
“重力?对人吸引的力量?”文垣喃喃的说道:“世间还存在这样一种力量?”
朱褆、文垚、文圻等人同样被镇住了。重力之说可是涉及天文学,而在古代不论东西方,天文学都不仅仅是天文学,它关系着哲学,甚至关系着一个国家的道德理论体系。儒家千百年来也一直有人提出重重解释天、地的说法,若是重力之说是真的,影响非常巨大。
当然,他们并不知晓,曹徵过一会儿就会说出另外一种震动整个世界天文学和哲学界的学说。
允熥一点儿也不震惊。他早在上辈子就知道重力的存在了,而且这个年代虽然可能古希腊学者有关于重力的猜想并未被欧洲人重新发掘出来,但西元前在欧洲重力之说就已经出现了,对他一点儿也不稀奇。
不过允熥还是不得不装作略有些震惊的样子待了一会儿,然后询问了重力之说的一些细节,曹徵一一作答。
“曹卿,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想到重力的?”相比于他刚才问的话,他对这个问题更好奇。
“陛下,臣十五日休沐在家,但因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人会站在地上,即不飞起来,也不倾斜站立,就在自家院中一边赏梅一边琢磨。”
“臣之子喜好踢足球,正好那一日邀了许多年岁相当之人来府里踢球,其中一人不小心用力大了些,球踢到了臣身边。臣见到足球向臣飞来当然要躲闪,但脑海中忽然一闪,想到:不仅是人站在地上不会飞起来,世间万物不论飞得多高,最后都会落在地面,可见人与万物皆落于地的缘故应当一样。”
“可臣仍然想不出为何会如此。那一日时候很快到了午时,因时近过年大家家里都事情不少,多有前来拜会之客人,臣之子邀来一同踢足球的孩子都离开臣的府邸返回各自家中;但臣一向用饭较晚,家中还未开饭,臣之子闲觉无聊,就自己一人踢球。他因担心不小心再次将足球踢出院落,砸到旁人,就在地上打了一根钉子,用极细但又十分坚韧的绳索缠绕足球,这样一来足球就不会被踢出去,不会砸到旁人。“
“臣当时见到这一幕,马上联想到:是否脚下之大地与人、与万物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相连,以防人飞上天空?臣又反复思考,最终想出了重力之说。”
“哈哈哈,”允熥听了他想出重力之说的过程,大笑道:“朕提倡踢足球还有这般好处,早知如此,朕该早早的就提倡踢足球才是。”
“臣也觉得陛下应当早早的提倡踢足球。”曹徵也凑趣说道。
允熥又与他说笑几句,随即正色道:“曹爱卿。”
“陛下!”
“你能想出重力之说,不错很不错。而且这个说法可十分有用,不仅有利于天文,还对儒学十分要紧。朕要好好奖赏你才好。”
“臣不敢当陛下的奖赏。”
“有功就赏、有过必罚,你既然有功劳,朕当然要奖赏。曹徵听朕口谕,格致监监副曹徵,钻研天文,颇多成果,授正五品官衔,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曹徵马上说道。同时心里也有高兴之意。五品官衔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即使他不被允熥所知,将来混一个从三品指挥同知的世袭也没什么问题;但其中透露出来的允熥对他成果的肯定很重要。这不仅让他有一种满足感,还能让他的家里人知道皇帝没把格致监给忘了,没把他研究的东西给忘了,对他所研究的东西更加看重,同意拨给他的钱也会更多。格致监每月分给他的那一份‘研究经费’他可从来没有剩下过,每个月都得自己向里搭钱。
“曹卿起来吧,朕只是宣了口谕,又不是正式的旨意,你不必行如此大礼。”允熥又笑道。
“是,陛下。”曹徵答应一声,站了起来。
“爱卿可还有其它事情要对朕说?”允熥又随口问道。
“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曹徵说道。
“你还有事情要禀报朕?何事?”允熥疑惑地问道。
“陛下,臣另有一项对天文学的研究,有所得,特向陛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