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任忘在纽扣上按了一下,“你那边怎么样?”
“头儿,”任忘耳麦中响起了一个有些稚嫩又有些沙哑的男声,似乎是个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青年,“空气中的残留能量反应比较轻微,但仍可以确定目标在突破卧室窗的时候确实已经堕落为堕天使,经过了大约五个小时,所以除了窗下有能量反应以外,追踪不到能量反应了。”
“嗯,”任忘点点头,“阿男,早上四点到六点是哪颗卫星在监视这边?能获取权限不?”
“哎呀任哥你怎么这么讨厌都说了不要叫人家阿男了……”任忘耳麦中的活泼女声抱怨着,“没办法,是俄罗斯的卫星,我们没法获取权限。”
任忘皱了皱眉。小区的监控他们一早就看过了,有部分是坏的,刚好这坏的部分就包括董明浩家附近的。
任忘伸出一根左手食指放在董明浩家防盗门的十字锁眼上,只听咔咔两声碎响,锁眼被粗暴的破坏了,变成了一个塌陷的圆孔,手指形状,也不知道任忘是怎么靠手指就破坏这锁芯的,梁是非如果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吓一跳。
其实车里有开锁工具,只是任忘懒得下去取了。他跟张骞都是那种开别人家的锁不用钥匙的人,尤其是这种情急场合。
任忘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枪,手指扣住被破坏的锁芯,猛的一下把门拉开。
一开门,任忘就皱着眉捂住了口鼻。屋里的画面简直只能用炼狱来形容。
一股臭味混合着血腥气铺面而来,客厅的墙壁上有不少血迹,胡乱泼洒的感觉,客厅地上还有大量血迹和拖痕,一条血痕一直从客厅电视机处延伸到走廊看不见的暗处,电视上印着一个血手印。
“任哥?”耳麦里传来兰兰的声音。
“没事,”任忘回过神来,走进屋里,随手把门带上,“屋里有别的死者,血迹很混乱,手印和拖痕都比较纤细,门口地毯上……”任忘低头看了看,“有尖锐的破口,应该是个女的。”
“我马上查……”兰兰的说话声还伴随着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任忘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尽量不踩到地上的血迹。其实这样的场面他没少见,比这个惨烈的多的也有。任忘还记得一年前的血腥屠宰场事件,所有的遇难者都像腊肉一样挂在成排的钩子上,一公里外都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任忘眯着眼,他的视力很好,只要有一点光亮,他就可以看到东西,他走到了门口看不到的走廊处,看到血迹拖痕进了卧室对面的一间房间。门开着,任忘走过去,这个房间拉着窗帘,而任忘面前的是……
一具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这具尸体上挂着红色的碎布片,胸部和腹腔俱都破开大洞,身上苍蝇在尸体上进进出出,地板上厚厚的一滩半干涸的血迹,脸和脖子都被啃的血肉模糊,尤其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两个血呼啦差的窟窿,全身上下唯独还能看出它是个女人的大概就只剩那双纤细的腿,一只脚还蹬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另一只不知所踪。
饶是见多识广的任忘仍不住皱眉,这吃相太难看了……任忘在心里吐槽。
“任哥,可能是这个,”耳麦中响起兰兰的声音,“崔莉莉,大三在读,虽然家境贫寒但一直用着名牌,跟董明浩关系不一般,我猜可能是……”
“情妇。”任忘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人总是这么奇怪,明明青春才是最宝贵的最纯洁的东西,可是总有些女孩拿它去换取充满铜臭味的身外之物。
看吧,自食其果。任忘虽然这么想着,内心却叹息了一声。
“可是任哥……”耳麦里兰兰继续说着,“这个崔莉莉,三天前被拍到进了月亮坊小区,然后就再也没在其他地方出现过了诶。”
是吗。任忘没说话,地上半干涸的血迹也告诉他,这个女孩死了不止一天了。
任忘走出了这间屋子,来到了董明浩的卧室,这里地上乱七八糟的,床铺也破损了,木质的床腿有一条靠窗户的直接断裂开来,残骸像尸体一样躺在门口。地上虽然乱,散落着各种东西的碎片,任忘仍然在一根倒下的衣架柱子下发现了一个碎成好几块的手机。
手机就算是被摔也不至于碎成这样。任忘捡起这个手机的其中一个碎块,地板上还有清晰的裂痕。
这么痛恨手机?都变堕天使了还不忘踩上一脚。
“阿男,”任忘低沉的说道,“查查看董明浩的通话或短信记录,最后一条是什么时候,跟谁。”
“好嘞任哥!”兰兰的语气仍然充满活力。
后天就是中秋了。任忘走到窗边,看着破损的窗框和下面草地里的碎玻璃,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在脚下,然后踩灭了。
希望能尽快解决啊。任忘心想。
“等……等一下!”突然,耳麦里兰兰的声音有些激动,“任哥,董明浩的通话和短信记录的最后一条都是来自……来自……”
“谁?”任忘问了一句。
“刚才那个风投公司的业务员,”兰兰说到,“梁是非……”
“有内容监控么?”任忘追问。
“通话记录没有,只有业务员打过去他没接的,然后他给业务员回了句短信,”兰兰继续说,“内容是……”
“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