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上再宠爱昭月,也不可能置十四爷和万千士兵的性命于不顾,于是,皇上点头同意了。
昭月得到消息这一刻,整整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便点头同意了。
这原就是一个公主的使命。
……
自从知道昭月公主被迫和亲之后,怀真就变得郁郁寡欢,很少说话了,即使说话,也是愁结着眉头,哀声叹气。
这很不符合她的性子,所以身边的两个丫头竭尽全力想哄她开心,她都开心不起来。
李福晋倒不甚担心,她反而觉得这样稳重沉静的怀真才是王府格格该有的模样,而且李福晋原就害怕怀真被昭月带坏了,整天打扮的不伦不类,溜出皇宫到处惹事生非,只是顾及着昭月的身份,她敢怒不敢言而已。
此番,昭月要远嫁和亲,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天,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满园桂花甜香。
向海棠抱着团儿,带着圆儿和弘时一起去花园放风筝,三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儿,李嬷嬷带着怀莹过来了,突然见到团儿也在,李嬷嬷犹豫了一下,便悄悄拉着怀曦要离开。
怀曦见到弘时不肯走,突然呜呜哭了起来,嘴里叫嚷着要弘时哥哥。
“嬷嬷慢着!”毕竟怀莹只是个懵懂小童,如今事过境迁,向海棠也不会真的记恨,忙唤住了李嬷嬷,又笑着看了一眼眼泪水汪汪的怀莹,“嬷嬷带怀莹过去一起玩吧。”
李嬷嬷心中感激,冲着向海棠行了礼,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是主子爷有交待……”
“没事,我抱着团儿,不会出事的。”
李嬷嬷笑着道:“多谢福晋了。”
说完,便欢喜的拉着怀莹一起过去玩了。
弘时和陈圆见到怀莹过来了,两个小家伙都很热情,很快大家就玩到了一处。
起先,怀曦还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看哥哥姐姐放风筝,很快,就没了精神,耷拉着眼皮靠在向海棠怀里就睡着了。
向海棠让端砚和刚从秀水阁回来不久的润云一起看着几个小家伙,自己则抱着团儿和奶娘一起要回屋,走到假山处,就听到有人在唉声叹气。
“唉……”
“唉唉……”
“唉唉唉……”
向海棠听出是怀真的声音,将怀曦交给奶娘,自己绕过假山走过去,就看到怀真正托着腮帮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叹气。
“怀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叹气?”
怀真这才注意到向海棠过来了,懒懒的抬起眼皮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也是懒懒的:“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带团儿,圆儿,弘时去园子里放风筝的,团儿睡了,我便回来了,经过这里恰好听到你在叹气。”
“那团儿呢?”
“叫奶娘先抱回去了。”向海棠走过去,靠着她坐了下来,又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不快活,只是月牙儿的事不是你能改变的,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若让你月牙儿姑姑知道了,岂不是叫她忧心?”
怀真没有说话,只是抬眸呆呆看了看前方一颗硕大的银杏树,看了好一会儿,方喃喃道:“再过些日子,这树叶就要凋零了,叶生叶落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仿佛树叶感受到她的伤感,有微微发黄的扇形树叶竟随风飘扬而下。
怀真望着这落叶,眼角落下一滴清泪来,转头看向向海棠,“凌福晋你说,昭月姑姑尚且如这落叶,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更何况我呢,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像昭月姑姑一样被逼着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
向海棠想到前世昭月听闻和亲,哭着来找四爷的样子,不由的也跟着心酸起来。
不过这一世却有所不同,昭月自己同意了,并没有哭着去寻求任何人帮助,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她依旧要前往准葛尔和亲,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了。
她微微叹息一声:“月牙儿是公主,身为皇家公主,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要受万千宠爱,也注定要背负起一个公主该有的沉重使命,这一点月牙儿想得很清楚,所以她才肯答应,而怀真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怀真并没有在今年三月被封为多罗格格,七月晋为和硕格格,她的婚事目前也没有提上日程,在九月分应该还不会下嫁给那拉兴哲。
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还有机会?”怀真轻轻笑了笑,“其实我和昭月姑姑何尝不是一样的,婚事从来都做不得主,即使不会像昭月姑姑那样被逼得去和亲,但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婚事,早在我知道昭月姑姑要和亲的那一天,我去找过阿玛……”
她突然停在那里,又红了眼眶,然后顺手拾起落在石头上的一根枯树枝,有些烦燥的在石头上乱划起来。
向海棠连忙问道:“你找你阿玛怎么了?”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怀真将手里的枯树枝一扔,红着眼睛看着她,“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可是阿玛无论如何不肯同意,还说如果我敢再跑出去找他,就打断我的腿。”
向海棠这才明白,怀真的郁郁寡欢原来不全是因为昭月,还因为此事,她正要问她心上人是谁,怀真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请求道:“凌福晋,我阿玛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劝劝我阿玛,他一定会听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