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眸色暗了暗,也许当初,正是看出了彼此眼中对生的渴望,才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可如果有一天,为了活着,他们中有一个人必须要死的话,又该怎么办呢?他是个忠诚的人,他可以做自己主人的一条狗,可他并不是永远都只认定一个主人的。少年收紧了手臂,怀中的孩子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依旧深沉的夜色,只祈盼着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无念……”戈颜抬起头来,面上尚有泪痕,“我今天去地宫见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想必你也已经有所察觉,黎夫人的确不是我的生母,我被他们安在了她名下,我的母亲,被戈御以保护的名义囚在地宫里。就在刚刚,我去见她,却发现她已经认命了。她甘愿忍受不公的命运,丝毫不想反抗,这样很可悲,所以我要帮她。她心有死志,我便顺了她的意,也用她的死,做一个注。”戈颜的表情似喜似悲,“戈御对她有情,所以他必定会惩治我。我便是要借此看看,我的这身血肉,能为我谋得什么。”孩子捧着少年的脸,盯着他的眼瞳,“我能否活下来是个未知数,但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我知道你能做到。”
“公子,休息吧。”戈无念没什么大的反应,仿佛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个惊天秘闻,他替孩子盖好了被子,却发现孩子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公子。”
“陪着我。”
“是,公子。”脱下鞋袜和外衫,少年掀起被子的一角盖在腰腹间,孩子却整个贴了过来,连带着将他裹在了被子里。
在这难熬的寒冷夜晚,他们偎在一起,试图温暖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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