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怪阴沉的,起了点风。
宁兰君提着刀,刀刃上鲜血滴落,染了血的脚旁,散落的脑袋和没有头的下半身子相距一尺有余。
挺吓人的场面,宁兰君睁开眼的时候,提着刀的手哆嗦的打摆子似得。
很多人瞅着自己,笑的,说话的,张着嘴巴的都有。
再看看自个儿这身打扮,和电视里的古装剧演员没什么两样。
陌生的记忆满脑子都是,慢慢的明白了,996大法初成,穿越了。
命不好,运气也差,成了这不知道哪朝哪代的所谓斩妖人。
斩妖人,字面意思,斩妖除魔。
几百年前,妖魔横行,天下大乱,斩妖人的职业应运而生。
后来大夏王朝成立了专门的除妖衙门奉天司,慢慢的斩妖人这份古老的职业,没落的只剩下在奉天司衙门当个编外行刑人员,混口饭吃。
前身祖祖辈辈干这行的,门中人丁不旺,老两口也早早死了,留下个独子,拿着祖传砍头刀,挂着个斩妖人的名号,也算有口饭吃。
整理好思绪,宁兰君小叹一声,猛退几步。
尸首分离的血腥场面,反胃不说,头皮也发麻。
刚才的人形尸首,一阵黑气缭绕中,已经变成了两截五尺有余的鱼精。
就这,还是自己“亲手”干的。
胆儿可真大。
这样的的差事,隔三差五便会在奉天司的刑场上上演,一两个妖怪头首分离,拿着点微薄的赏钱!
重活一回,总得想着法子活下去。
这世界可不太平,神魔鬼怪多的是;斩妖人还得继续当着,大小也算是个营生。往后的日子走啥路,慢慢谋划呗。
青石街道上,有人策马而来。
那人飞身下马,走向宁兰君一行三人。
宁兰君心下疑惑,那是奉天司的李捕头。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最近金华县不太平,大案频发,妖怪横行,此时,三人皆是心下一沉。
“这不是奉天司的李捕头吗?今儿有什么贵干?”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杨百顺打着招呼。
一身差服的李忠流,扫了眼带着巴结口气的杨百顺:“不找你,找状元郎!”
状元郎自然是宁兰君的外号。
宁兰君这名字文绉绉的,瞧着像个读书人;长辈给起这名字,估计也是期望着他读书入仕。长相也不太符合斩妖人的印象,生的是白白净净,秀气俊朗。走在路上,谁家小娘子都想多瞧几眼。
往日里,一帮大老爷们吹牛扯淡,调侃着,叫的久了,状元这名字比本名都响亮。
一说宁状元,嘿,谁不知道那是金华县长相秀气的斩妖人。
说起宁兰君,旁人多半托着腮帮,问这谁啊。
此时李捕头喊了一声状元郎,多少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宁兰君和此人也就是打个照面的交情,人家奉天司捕头,哪里瞧得上他们这小小的斩妖人。
“李捕头你找我?”宁兰君挺忐忑,心说犯了什么事吗?难不成这前身也是个到处惹事的主。
“有事请你去一趟。”
应该不是拿人,也非犯了事,以奉天司的手段,真有事还能这么客气?
心下了然的宁兰君答应着:“李捕头客气了,有什么吩咐,照办就是。”
和两个同行告别,宁兰君去了一趟奉天司衙门。
奉天司,意为奉天而为,替天行道。
是大夏王朝主管神魔妖怪的衙门。
金华县奉天司指挥使沈越,三十出头,长的是老气横秋,不爱笑,板着脸。
事情不大,前几日,金华县发生一起命案,一家四口被杀。
后来查证是妖物所为,此妖已被擒获,关押在奉天司牢中。
抓了妖,判词已下,斩立决。
妖和人不同,没有漫长的程序和审判,奉天司一县之指挥使,拥有对妖魔鬼怪生杀予夺之权,无需上报,可自行处置。
斩妖也是技术活,这可让奉天司衙门犯了难。
也不知是那妖物道行太深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奉天司几个行刑官,刀枪剑戟都用了遍,砍不了头;甚至奉天司常用法宝,皆不管用。
沈越亲自出马,也碰了钉子,使出这半生本事,也奈何不得那妖物。
斩不了妖,这乐子可大了。
上报清江府,不在沈越考虑范围。
身为奉天司一县之指挥使,小小妖物都处理不了,自然会被同僚耻笑,上级眼中观感必然下降,日后前程还往哪奔?
属下有人提议,让宁兰君试试。
状元的外号,并不都是调侃,也有斩妖人这一行状元的褒奖。
说是状元,不夸张。
宁兰君祖祖辈辈干的这行,在金华县小有名气,多少妖怪尸首分离,也不见这状元郎失手的时候。
死马当活马医了,沈越脸色比刚才好了几分:“你去试试。”
牢中阴沉潮湿,关人的地方尚且简陋,关妖的地方自然更差。
门打开,李忠流不打算进去了:“宁状元,看你的了。”
宁兰君背后一阵凉意,堂堂奉天司的捕头都畏畏缩缩不敢进去,这妖怪不简单。
可如今,宁兰君进退不得。
想走,如何给奉天司沈越交代。
怎么着也要试试,出去了才能有底气说我也无能为力。
宁兰君迈着步子进入牢中,阴暗的房间中,铁链锁着一人。
宁兰君暗暗松口气。
“不怕死吗?”那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