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得不走,因为这燕王的江山还要复兴,儿女情长与江山社稷比起来,怎么可能再做停留?
这就是展枭与周小白的不同之处,他是一个真正想做大事的人,仿佛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都关系在自己一人身上。而周小白呢?他却是会唱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人。
当日新婚之夜,已是到了展枭的最后关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遥天俯地真经》的所在,两
年时间,足够他知道了很多的东西。他之所以要走,正是因为他要成婚了,他并不想让沐素依跟着现在的自己。
他走了,从英雄救美当上了沐王府的护卫,再到沐素依的剑师,他已经在沐王府待了整整两年了,现在,他必须得走。
但既然走了,现在他回来又做什么?
这也是沐素依最想问的。
沐素依道:“你这次来,莫非就是因为我?”说罢,又不信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若是你肯为了我,当日又何必要走?”
展枭道:“我既然将真名实姓告诉你们,就是不打算隐瞒什么。这一次过来,正是我听说了你要招亲了。”
沐素依听了此话,身形不禁微微颤动,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心情竟然不能平复下来。
沐昂见到沐素依的样子,顿时对展枭喝道:“好你一个金羽,哦,不,展枭!你想骗我这可怜的孙女,你真是可恶至极!”说罢,恨声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你是燕逆之后,就当交给朝廷定论!”
话刚说完,沐素依却是跪了下来,泣拜道:“不!太公!你就饶了展枭,放他一条生路吧,若是太公不肯,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罢,贴身拿出来一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这自然是沐昂和展枭同时喊出来的。
展枭吸了口气,幽幽道:“素依,不必如此。我这样的人,又如何能配得上你呢?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生死本已置之度外,你就不要让沐大帅为难了。”
沐素依闻言,更是泣不成声。
沐昂见状立时上前拿下了自家孙女的匕首,将她扶了起来,劝慰道:“好孙儿,太公听你的就是,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展枭说。”
沐素依看了一眼展枭,又对沐昂道:“太公,千万留他性命,我要亲眼看着你把人放了。”
沐昂苦笑一声:“是是是,太公只是跟他说句话,你先出去。”
沐素依听了这话,这才走出了屋子,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屋外偷听。
沐昂见孙女出去了,这才道:“展枭,你这次来莫非就是想用我这孙儿的性命要挟我么?”
展枭道:“沐大帅何出此言?”
沐昂道:“我孙儿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此事原本也就在云南沐王府有一些人知道。现如今,你借着招亲的机会,将此事当众说出来,就是好让京师的人知道有这回事。”
展枭笑道:“这本是事实,又有何不妥?”
沐昂道:“京师耳目众多,到处都是东厂的探子,此事必定会被他们告诉当今圣上,你的目的便可以达到了。”
展枭疑惑道:“我有什么目的?”
沐昂道:“你的目的无非是让本公站在你燕逆这边,若是本公将你交给朝廷,我这孙女性命必定不保。若是不将你交给朝廷,本公自然就要护着你,是也不是?”
展枭道:“沐大帅说笑了,我原本就是为了见素依的,并没那么多事。”
沐昂叹了口气咬牙道:“哼,伎俩如此卑劣,果然是燕逆之后。”
沐昂考虑的当然是对的,此事已是一步错步步错,正如他自己所说,若是将展枭交给朝廷,沐素依虽然是未婚妻,也会被牵连,毕竟是谋逆的大事。如果不交人,那自己就只有听他的,这相当于将一家性命都交给了眼前之人!只会越陷越深。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眼前这人,只怕沐素依就要陪着一起死,何况,此事定然已被那些探子得知,这人进了黔国公就没出来,那岂非更加惹祸上身?
这伎俩,好卑鄙。
当然,这不是没有办法破的,只要让沐素依死了,沐家就可与眼前之人撇清关系,但这正是沐昂做不到的地方。
沐昂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要写一封与我家孙女撇清关系的文书,如何?”
展枭摇了摇头道:“我以真心待素依姑娘,如何肯与她解除婚约?我还想请沐大帅将素依嫁给我呢。”
沐昂冷笑一声:“如意算盘盘算的不错。”
展枭道:“此言并无虚假,若是我不告诉沐大帅我姓朱,又要娶你的孙女,这才是假。”
这话让沐昂一愣,这话似乎有些道理,竟自己一时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拂袖出门。
待沐昂走出了门,看到了正要躲避的沐素依,顿时醒悟过来:唉,老夫一时糊涂上了这小子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