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惆怅,他与沈尽欢保持了距离,但是目光却无时无刻不落在她身上,他动了动唇,继续说:“尽欢,我妈跟我说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一个人饱受争议,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如今秦深回心转意,对你也……”
“我还有事,你们忙吧。”
沈尽欢心头一痛,连忙找了个借口仓皇而逃,身后叶朗和谢淑桦仍大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充耳不闻,越跑越快。
谢淑桦拉住叶朗的胳膊,制止了他追过去的冲动,手拧了把他的耳朵,训斥道:“你还拎不清呢?沈尽欢那样的人你可招惹不起!这次秦深高抬贵手肯放过咱们,可不代表还有下次!”
“妈,我只是不想看她那么……”
“怎样?可怜?辛苦?阿朗,你别太天真了,她是秦深的女人,又为秦深生了个孩子,你觉得她自己会捞不着好处么?她只是故意在你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这个女孩就是太有心机了!”
“妈,你怎么又说她不好?你别忘了咱们能有今天,都靠尽欢在背后帮忙。”叶朗拧眉,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人前一套背后一刀,方才当着沈尽欢面的时候她分明还表现得那样感激,可一等她走,她就立马变了脸。
“她能帮什么忙?不过是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陪秦深睡了一觉而已,算起来她也不吃亏!”谢淑桦冷笑一声,原先对沈尽欢态度有所转变,只不过更年期妇女非常善变,加上沈尽欢夹在秦深和林笙箫之间,这种作风确实惹人厌,谢淑桦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
“妈!你别再说了!你当初求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阿朗,你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我是你妈!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当初求她,还不都是为了你啊!要不是我去给她下跪,你以为你自己能安然无恙地从监狱里出来?你以为咱们家能这么快飞黄腾达吗?!”
“……”
叶朗沉默地握紧拳头,他抬眸朝着沈尽欢方才离去的方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门口早已没了沈尽欢的身影,只是他心里的那抹倩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今天是秦深和林笙箫的订婚宴,沈尽欢却在这个时候回老家,可想而知她安的什么心思了!”
“你说什么?今天是秦深和林笙箫的订婚宴?”叶朗许久没有接触外界消息,何况a市距离s市太远,秦深和林笙箫订婚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难免有些震惊。
“管那么多做什么,走了,约了医生复检,可别迟到了。”
“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秦深像五年前一样,又一次白白睡了沈尽欢,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了!”
“……”
……
沈尽欢一边跑,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
秦深,秦深,秦深……
为什么所有人看到她,都要提秦深的名字?
为什么连叶朗……
沈尽欢跑到一处偏僻的矮墙,她看四下无人,便靠坐在墙角,将头埋在膝盖间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说好了要忘记,可为什么别人只是在她面前提到秦深的名字,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这会儿,应该准备订婚了吧?
何路那么称职的助理肯定早就将订婚要穿的礼服送到了浅水湾,不,不对,是秦公馆,她都和他闹掰了,他怎么可能还留在浅水湾?
他该去秦公馆,去林府,去他将来和林笙箫在一起的爱巢。
沈尽欢愈发觉得无助,而夜里的那个梦境便显得愈发真实,她颤抖着肩膀,低声哭泣。
“小姑娘,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家里的亲人得了什么绝症吧?”
一位穿着医院病服的大叔走过来,见她哭得可怜连忙蹲下腰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沈尽欢狼狈地抹掉眼泪,没有接他的手帕而是连滚带爬离开矮墙。
……
“欢欢,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买了早饭回到病房,沈尽欢一点食欲都没有,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外婆心疼地看着她,以为她是昨夜没睡好。
“也许吧,外婆您别担心,我没事。”
“欢欢,外婆对不起你,不该在这种时候将你叫回来,害得你不能去工作,而且也休息不好……”
“外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外公出了事情您通知我回来是应该的,我也应该义不容辞地赶回来照顾你们。”
“可是、可是,欢欢,外婆从昨晚见着你就觉得你有心事,你老实告诉外婆,是不是在外头碰上什么难处了?”
老人的眼睛有多犀利啊,一眼就能将她看穿,哪怕她掩藏得再好,也逃不过外婆的火眼金睛。
沈尽欢摇头,心里暖暖的,她张开双臂抱住外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声说道:“我没事,也没有碰上什么难处,外婆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有什么事情向来不肯跟家里说。”
“我真的没事……”
沈尽欢声音已然哽咽,她也很想找人倾诉一番,可是……她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感情该找谁倾诉?外婆一直不看好秦深,若是被她知道她在s市的这一个月一直和秦深有来往,甚至还多次和他发生关系,她说不定会气得打断她两条腿,不让她再离开老家半步。
“那外婆有事要跟你说,”老人将她从怀里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