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口开放后,最主要的经济投资就是外商。
所以港口上挂着两国旗帜的外国船,就是金钱,而且船越大,钱越多。
“丢,这大家伙得有几百吨重吧,看吃水线真够呛啊。”
“这是空仓过来装货的,妈的,谁吃下都得发财。”
……
不一会儿,港口围满了人群。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最后得出结论:无论是拿下最大头的货源,还是合作走货行船,都是张开吃三年的买卖。
“够劲啊,堂哥,这么大条船,谁那么好命。”张惠探头从码头工人里挤出来,扬着一张粗黑的脸满目艳羡。
张华强沉默了几秒,沉声道:“那得看本事了。”
张惠听出他的意思,惊讶道:“可是堂哥,我们不是已经接了林大力的单子吗,短时间内也忙不开啊。”
提起林大力,她就有些犯怵,毕竟上回闹出丑,回来不仅被堂哥教训一顿,现在连顾西都不理她了。
为了挽回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近段时间她常往港口跑,对这单生意也格外上心。
岂料张华强闻言却皱眉不悦,“做买卖就是饿死胆小撑死胆大,你当我乐意接受林大力恩惠。要是能拿下这条船,别说林大力,整个港口谁还能看不起华强船运。”
尽管这次公司危机是林大力主动示好帮忙的,但只要一想到酒席上,少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便觉得如芒在背。
“可是……”张惠张了张嘴想劝,却终究因为惧怕堂哥威严闭上了嘴巴。
她明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可谁让她也得看堂哥脸色做人呢。
船只很快靠岸,巍峨的身躯遮天蔽日,将港口大块区域笼上一层阴影。
众人凑过去,仰着头巴巴等了半天,却没见上头放下铁梯,也不见有人露面,不禁纳罕。
“该不会是靠岸在睡觉吧?”
那他们是等还是不等啊?
心底虽然嘀咕,但所有人都没走。
这年头下海经商的人都是把命扛在肩头,别说暴晒一两个小时,就算刀山火海都要试一试。
张惠在另一头守得腿都麻了。
“什么人架子那么大,来蛇口还这么横,到时候坑死你们。”她正低声抱怨着,忽然就见一声沉闷的响动自身侧岸边的水线传来,再定睛一看,顿时便张大了嘴巴,“堂,堂哥,开了!”
她这一嗓子,不仅把张华强给喊来了,连带着其他人也纷纷赶到,见到吃水线上方一块铁皮缓缓降落,露出一个空心的内舱,都是惊奇不已。
“这是哪国的船,竟然把货仓门安在那里,还是头回见着。”
“看国旗,应该是e国的,也难怪了,当初咱们武,器装备都是从人家那边来的,据说现在修造舰艇也是他们最牛逼。”
……没有见过新式货轮的众人还在研究舱门构造,却没发现港口另一头偏僻的角落里已经有几十艘渔船在悄然靠近。
等有人眼尖瞧见时,绿色的铁皮船已经密密麻麻贴近了货轮,排成长队。
“这,这是……那群外乡佬?”
有人仔细打量着领头站在甲板上的中年汉子,不确定道。
由于铁皮船一直被排挤到最外围,又是最先一批被渔民淘汰的,所以久而久之众人也记不起是谁买下这些破铜烂铁。
其他人不清楚,可站在岸边最靠前的张家兄妹俩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人就是林大力。
“再贴近点,怂啥,又不会翻船,直接开进去。”林大力正指挥着船只跟船舱接轨,然后瞧见上边湿漉漉的甲板,眼前一亮,立马就让人开足马力,直接把铁皮船驾驶进货舱里。
后面的船只见状,纷纷鱼贯而入。
一只,两只……巨大的船舱不知空间有多巨大,不过眨眼功夫就吞了几十艘小船,并且舱口依旧黑漆漆,瞧不见半点动静。
半个小时后,渔船又从另一侧门排队出来,一只只落入水中放下铁锚,突突着漆黑朴素的柴油马达,轻车熟路地又往港口最末端的角落远去。
吱嘎。
货轮的舱门重新关闭,明显下沉的吃水线预示着方才铁皮船的货物已经尽数收仓。
随后一声响亮的鸣笛在港口重新扬起,货轮离港,幽幽驶向远方。
从头到尾,没人见货轮的主人,也没人看清船上的货,这单众人期盼大半天的买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交易。
“丢,原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白高兴一场,真是衰。”
众人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骂骂咧咧地四散开。
唯有张华强跟张惠两人还留在岸边,对着那艘大货轮不知在想什么。
“呵。”
半晌,张惠突然听到一声冷笑。
她侧过头,瞧见堂哥张华强满脸都是狰狞的戾气,咬着牙恶狠狠道:“我说林大力那么好心,竟然把生意送给咱们做,敢情是傍上更大的金主,怕咱们去抢所以用这点甜头打发我们。姓连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好得很。”
张惠听出话里不对劲,呐呐开口解释,“不会的,堂哥,你是知道连哥的,他一向同我们一条心,不会……”
私下把单给别人。
可惜她话没说完就被张华强怒吼着打断。
“那你告诉我,那群外乡佬打哪儿来的单子,连货都准备好了,不是早有预谋吗?”他的怒火似乎无处发泄,瞪着一双牛眼里全是红血丝,盯着张惠唇边又浮出一丝狞笑,“是,以前他跟同我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