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为了,不想投胎之人可以在奈何中千年,千年之后,如依然有情即可再续前缘。罗依同他们一起一千年,无妨……
在时日穿行之间,左丘仍然在庭院里照顾杏树,一百年又一百年,三百年过去。
偶然一日,途径夜游殿的小鬼见他执迷,终还是道与他听:罗依实则早已经被断了三魂灭了七魄,丧于伤心崖,肉身也已腐在奈何之中,唯独他却不知。
左丘那时如同疯魔一般,奔进阎魔天同毗沙理论,大闹一场,恨记于心。原是东岳大帝审理之际,阎罗王便只为左丘求情。因为若是保他,便需将所有罪责推至罗依身上。
东岳大帝迁怒日游,废除日游的职位,推倒了日游殿。从此世间连“日游神”的官帽都再无一个!
可留自己独活,有何意义?左丘恨不能自己这个“夜游神”不当也罢,奔至伤心崖与罗依一同散尽。
但他不能……在他成为夜游之际,他的魂魄早就不能由自己左右。
除非东岳大帝也废黜了他,不然他也必须带着这副行尸走肉般的魂魄夜游在阴间的伤心之城。
孽城,业障之城。业障于身者在此驻留,驻留于此者徒增业障。
于是,他只能任由杏树枯败,纵使阴间之树永生,只需浇水便即刻抽芽开花。
左丘踱步到杏树之前,俯身拿起白玉桌上一壶甜酒,浇于树下。淅淅沥沥一阵,杏树瞬间抽芽开花,淡色花朵与千年前一样,但带了些许甜味。
多半是这酒的缘故。
罢了,花也开了,情也了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