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老太太别有用心,但到底在进京前,那丫头日子能好过些。
思此,闻恕又不甚耐烦地问:“俞州几个涉事官员,罢官流放就可,何以停滞这么些日子?”
元禄听出来,皇上这是嫌周大人办事慢了。
“说是遇到些棘手的,不过这两日应当也快了,奴才正想着问,水路行至十日,陆路不过四五日——”
“走水路,这事王沥去办。”闻恕打断他,顿了顿又说:“既都是回京,便让付家的一道回吧。”
元禄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笑着点头应下:“那是走一艘船,还是——”
“要不要朕将码头的去处,走哪条水路都一并写下来给你瞧瞧?”男人冷笑着瞥了他一眼。
元禄倏地闭上嘴,不敢再有意打趣他,至于是一艘船还是两艘船,就全靠他伺候帝王这么多年的直觉了。
直觉说,他若是胆敢安排两艘船,恐怕是要丢去半条命。
是以翌日一早,元禄便动身去寿安堂同老太太商议了此事,美其名曰是沈大人随行护卫较多,若是付家一道赴京,可规避许多风险。
恰好今日付严栢来给老太太问安,闻言刚撑起胳膊,“这怎么好意——”
“那老身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沈大人好意了。”
老太太笑着截断付严栢的话,付严栢瞧了瞧自家母亲,讪讪往椅子里挪了一寸。
元禄走后,付严栢才赶忙扭头问:“母亲,这沈大人连大理寺少卿都要毕恭毕敬的,与我们同行,怕是不妥吧?”
老太太从鼻腔里哼了声,“你啊就是个一根筋的,人家为何要与我等同行,你当是给自己添累赘的?”
经老太太这么一点,付严栢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语气未明,“是…为着五丫头?”
老太太笑笑未答,但那意思就写在脸上了。
付严栢抿了口茶,略有犹豫,“五丫头还小,那沈大人也不知什么来路,如此这般,儿子觉得不大妥。”
“你这会儿倒断起父亲的架子了?放宽心吧,老婆子我又不是要将五丫头卖了,那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那沈大人还能抢人不成?”
说罢,老太太又说:“何况他若真对茗儿有意,待到了京城,两家也能商议一番再做定论,他虽不知来路,但定位高权重,若能成了,是茗儿的福气。”
付严栢叫老太太这番话说得无言以对,深思过后也觉得挑不出毛病来,只好点头应是。
此时寿安堂东面的寝屋里,安妈妈正帮着拾掇物件,见付茗颂往对窗看,顺嘴解释道:“那是兰姑娘的屋子,说来这不日便要赴京,老太太差人去庙里给兰姑娘递了信儿,这两日也该回了。”
付茗颂一顿,抬头又看了那紧闭的小小轩窗一眼。
安妈妈若是不提她险些要忘了,当年庄家夫妇在来探望老太太的途中遇了难,随后老太太便将庄家唯一的姑娘放在身边养着。
一养便是七八年,如今庄玉兰也已十六的年纪。
付茗颂应了安妈妈一句,“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兰姐姐了。”
安妈妈今日难得话多,道:“是啊,兰姑娘孝顺,两年前老太太那场大病过后,她二话不说便去了庙里为老太太祈福,一去就是两年,老太太本也疼爱她,如今这疼爱,怕是只增不减。”
付茗颂往琉璃瓶里插花的手忽地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安妈妈一眼,就在安妈妈要抬脚退下时,声音极低地道了句谢,“谢安妈妈提点。”
安妈妈摇头,“老奴哪敢提点姑娘。”
遮月捧着银丝托盘走过来,“姑娘,夫人差人送的,一套成色上好羊脂玉镯子,奴婢瞧着很是贵重。”
见付茗颂一脸深思熟虑,安妈妈忍不住笑道:“夫人一番心意,姑娘收下吧,往后这种事儿还多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俞州这边剧情终于走的差不多了,下章就要赴京了啦~
其实虽然老太太不是真心的,但茗颂宝宝现在也算是不知不觉躺赢中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