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稚之说完又报了个医院地址,这是附近最近的医院。
巴树荣已经吓得慌了神,说了声谢谢后就冲出家门。
一路上他都祈求顾稚之不要挂电话,把电话放在他老婆耳朵边。
顾稚之听着巴树荣冲出家门还不往安慰自己妻子,一米八的汉子,语气都是哽咽的,让他妻子坚强,他很快就到。
听这大汉子的哽咽声,顾稚之有点感动,她上辈子也差不多活到三十左右,但直到跟虫后共归于尽,她也没有谈过一个男友。
一是因没有喜欢的人,二是太忙,一直待在星际打虫族,周围全是她的兵,要么就是虫族,她能跟谁谈呢。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傅砚行下车后又绕到后面抱了孕妇下车。
刚才车上时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有关注后座上的动静,看着顾稚之那些手法他亦没多问。
这会儿抱着孕妇进医院,医生听闻是孕妇大出血,立刻推来床位把孕妇送去了手术室里面。
顾稚之还拿着孕妇的电话,里面传来巴树荣的哭声。
她道:“别哭了,你媳妇已经进手术室了,肯定会没事的,等你赶来医院时,母子都会平安的。”
安慰了巴树荣两句,顾稚之挂点电话,回头见傅砚行身上一身血,“行哥,这里有我就行,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没事,我陪你。”傅砚行也坐在旁边位置上,他坐姿很端正,就是身上沾满血迹不太好看。
顾稚之也不多劝,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傅砚行望她一眼,语气随和说,“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宵夜?”等孕妇丈夫来可能就十一点多了,他记得她很容易饿。
顾稚之噗嗤笑出声来,“我们这个模样怎么去吃宵夜?”
傅砚行也跟着笑了声,“或者等会儿回去梳洗后再约着出门吃个宵夜。”
顾稚之想了想说,“我附近有个实验室,行哥车上有无换洗衣物?一会儿过去我那边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出去吃点东西。”
她也就是把傅砚行当哥们看待,也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习惯,星际上时跟手底下的兵们待太久,看见任何男人都是把他们当做同类,说得再具体点,她把自己男性化了些,没有男女之情的那个意识。
“好。”傅砚行说,“正好车上有套换洗衣物。”
等了十几分钟,巴树荣就过来了,他衣服都没穿好,随便套了件外套出来,鞋子还是穿反的。
看见顾稚之,巴树荣眼眶通红,跟顾稚之说过谢谢后,他就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不肯离开。
守了会儿,他又回到顾稚之身边,红着眼睛跟顾稚之说跟妻子认识的过程,如果不找人说说话,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他跟妻子都是长淄县的人,那地方穷苦,他初中没读完家里没钱就退学了,但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他跟妻子十几岁就认识,懵懵懂懂的少年时期就跟妻子互生好感,约定以后在一起,他家里特别穷,每天要干很多很多农活,但他还想读书,他不想放弃学业,是妻子每天去镇上做活计换钱回来帮他买书看的,他才能自己慢慢自学。
“她身体不好,怀孕很难,我都说不要怀了,我两下半辈子过也是一样,但她不肯,直到今年她跟随我一起出来参加《天才》这个节目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我又在村子做老师,没几个工资,那么多孩子每天上学都很辛苦,她也心疼那些孩子们,就算怀着身孕也要出来跟我一起在帝都打工赚钱,说要给学校孩子们买肉吃。”
“哪怕后来很多网友开始捐钱,但她说人穷志不短,这些钱是捐给乡里面建学校的,孩子们还是没肉吃,她大着肚子还坚持送外卖。”
顾稚之听得很唏嘘,眼尾微微有些红。
傅砚行静静的看着她,她似乎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她很容易共情。
因为容易共情,所以就特别喜欢助人为乐。
她没法在遇见事情时候甩手不管。
巴树荣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最近都快生了,我跟她说让她不要在出去跑外卖赚钱,哪里想到她不听,总说乡里面的女人,哪个不是怀孕还在地面干农活……”
顾稚之听得的确很不好受,现在国家很多地方还很贫穷,这是现阶段无法改变的。
只有国家更加有钱,就可以改变这些的。
傅砚行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他们的。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手术门被推门,巴树荣立刻冲了过去。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护士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孕妇大出血已经止住,孩子也没事,是个女孩,孕妇现在还在手术,孩子你先抱着过去,你妻子这情况肯定要住院的,你先给孩子买点奶粉去,你妻子身体太虚,现阶段还没法喂奶,等做完手术,你多做点有营养的饭菜给你媳妇补补。”
巴树荣使劲点头,然后他就小心翼翼接过护士已经包在襁褓里面的孩子。
孩子算是足月生,并没有皱巴巴,皮肤很白,身上洗的干干净净,头发黑黑的,特别漂亮的孩子。
小婴儿一直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
顾稚之眼巴巴的看着,人类幼崽好可爱呀。
她见惯了死亡,所以特别渴望喜欢这种新生。
孩子已经出生,孕妇也没大问题,顾稚之就跟傅砚行离开。
傅砚行知道巴树荣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