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他对她强求不来。
他可以爱着她,却不能强求她回应他同样的爱。
因为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她的生活并不是空白一片。
是谁说过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
他苦涩一笑,真想骂一句狗屁!
谁能爱一个人却可以不拥有她?
除非那个人和他一样,一生将与这难言的痛苦为伴。
掐灭烟头,他用手掌微微搓热了冰冷的脸,转身往自己的病房走,决定再回去睡一觉。
忽地,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顿步,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站,目光悄悄的探进去。
牧思远?!
这是谁的病房,他在这里干嘛?难道还有人受伤?
疑惑间,却见牧思远起身,让开了本来挡住了的地方,他一愣,看清了病床上的人,居然是郑心悠?!
随着牧思远起身,她也渐渐睁开眼,怔怔的看了一眼,才道:“思远,是你?”
牧思远点头,一边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到了包扎上面的纱布,“我怎么了...好痛!”
“别去碰!”牧思远叫住她,“小心留疤!”
她痛苦的撇嘴,“我怎么了?”
“没事。”牧思远微微一笑,“你现在没事就行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多多休息一下。”
说着,他一边想要把自己被她抓住的手给抽出来。
刚才她在睡梦里一直紧紧扣抓着,他试过几次想要挣开,她却马上能感觉到,立即就会在梦中哭喊。
他便有些不忍了,再者刚才郑爸郑妈也在这儿,他出于对他们的尊重,也不能拼命的把手挣脱出来吧!
只好让她这样抓着,直到现在她醒来,他不能再多待一刻了,他想去看看宝宝!
然而,意识到他的想法,她却更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思远,”她惶然问道,“你去哪儿?你别走,我有点...有点害怕。”
“这里是医院,”牧思远回答,“你不用害怕。我现在要去看看宝宝,她刚才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要去看顾宝宝!
她的心里更加紧张,手更加用力的扯住了他的。
如果顾宝宝醒来,会不会告诉他她是在她们争执的时候,被她推了一下才掉进海里的?
他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像文皓那样,厌恶、痛恨、唾弃她?
他会不会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悠儿,你先放开我,你别怕。”
闻声,她猛烈的摇头,反而抬起另一只手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腕,“思远,你别去,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牧思远皱眉,这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平常那个通情达理的心悠?!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宿醉醒来,情绪还没有稳定而已。
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用力拿开了她的手。
他的力气大她许多倍,不费什么力气便将手挣脱开来了。
“悠儿,你好好休息!”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往门口退,“我等会再来看你!”
“不,思远,你别走...”他却没有再理会她的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她一呆,脸色发白,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冷。
她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等牧思远从顾宝宝那儿回来,她就能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么罪!
然而,牧思远尚未等到,她梦中渴望的人却突然站在了门口。
“文皓...”她又惊又喜,“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可怜又卑鄙的女人,她担心宝宝会将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却不知别人根本不想追究!
申文皓的目光冰冷且不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即转身离去。
郑心悠愣愣的一呆,不由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刚才她真的有看到他吗?还是这只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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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渐渐靠近病房,牧思远便愈发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间或还伴着淡淡的笑声。
他终究忍不住将脚步顿在门口的一侧,听里面传来她的声音:“阿烨,你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阿爸阿妈。”
“哦?”公孙烨浅笑,“你是怕他们也责怪你连个小孩子也不如,还会从船上摔到海里?我看你呀,就是欠顾叔叔一顿教训!”
“谁说的!”她摇头,“阿爸从来不教训我,他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
“是呀,但如果你再不好好休息的话,他一定会拍你两巴掌,来表示疼你!”
“你...!”
顾宝宝被他逗笑了,笑声传入他的耳朵,却像是什么割在了他的心上。
有些疼,有些酸。
深吸一口气,他还是走入了病房。
笑声嘎然而止,顾宝宝看着他,目光有些惶然,双手不由地抓紧了被子。
她怕他?
这些微细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闷痛。
“宝宝,你好些了吗?”他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大掌伸出,似想要握住她的手。
她却倏地躲开,将双手放入了被子中。
他一愣,或许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他只好将手收回,又问:“你好点了吗?”
她垂首点头,身子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