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惊雷声响起,一团刺眼的闪电在天空中炸开,密集的乌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里是雨之国,第二次忍界大战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年头。
哐当!
铁门开合,雨幕中突然响起一个沉闷的男声,一个绑得严严实实的雨忍被丢了进来,微光打在门前那两人额上,是砂忍。
“叶羽,这是今天的份,麻烦你了。”
“好,我知道了。”
应和声从黑暗中传来,声音略显稚嫩与阴沉,一时竟吓得两人打了个哆嗦,唯唯诺诺如似鹌鹑,这本不该是在同伴身上看到的表情,他们明明是忍者学校的同期毕业生哎。
叶羽在心里揶揄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与他身材完全不相符的白大褂,如果不是熟人的话,恐怕还以为他偷翻了父亲的衣柜。
按下开关,昏暗的灯光在冷风中摇曳,叶羽轻轻踢了踢那个被扔进来的雨忍,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怜悯。
倒不是因为他天生冷漠无感情,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就是战争,俘获与被俘,杀人与被杀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事情,今天是雨忍,明天指不定就是他自己。
伏在地上,雨忍艰难的向上抬起脑袋,他想要看看审问他的人是谁?
视线临近,忽地,一张清秀而稚嫩脸映入了他的眼帘,虽未长开,却又初露峥嵘、棱角分明,上面点缀着一双如黑宝石般透亮的眼睛。
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深邃,就像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奇异魄力,但论年纪,这的确不是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年纪。
“行了,别看了,来审问你的人就是我。”轻瞥了他一眼,叶羽冷漠的说道。
虽然他才八岁,但他叶羽也是一个砂忍,一个登记在册,死了能上慰灵碑的砂忍。
严格来讲,他是这座砂忍营地里为数不多的医疗忍者,偶尔也会客串一下拷问部,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名声太不好,从在忍者学校起就一直被贴上了凶狠暴虐的标签。
对于这一点,他本人倒是不反驳,就像毛虫喜欢五彩斑斓,人有时也会忍不住给自己添上一层保护色,尤其是当他和灼遁叶仓还是亲姐弟的时候。
姐姐是未来的砂隐村英雄,自己又是血迹忍者,这在寻常人眼里或许称得上是梦幻开局,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他和叶仓并不是出自传统意义上的血迹豪门,而是战争孤儿。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血继限界对于孤儿而言还是太过沉重,没有强大的家世和实力作为支持,他和叶仓就是盘菜,任谁都想咬一口。
要不是三代风影还顾忌着脸面,尽力维持着村子的表面平和,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把他们掳回去生小灼遁。
明枪少有,暗箭难躲,夜袭、下药,他这些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个都想把他关进地下室里做生育机器,但说句公道话,他才八岁,八岁,一个八岁小孩能做什么,小孩开大车吗?
他弄不清楚那群人的脑回路,但他的境遇绝对只能用群狼环顾,如履薄冰来形容,所以伪装强大,展示凶狠便成了他的必修课,他必须营造出一个不顾一切,敢于鱼死网破的人设来。
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这是万年不变的宗旨。
如果是寻常孩子,恐怕早就被他们给逼疯了,不过万幸,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一个曾经站在刀口上吃饭的医务工作者,对于承担压力很有心得。
他没打算一味的忍让,坐以待毙,他很冷静,也很清醒,破局之道无非是靠山与实力两样东西。
实力是急不来的,得一步一个脚印,就算是穿越者也得讲基本法,想要在短时间内打开局面,他能做的便只有给自己找一个靠山,而在砂隐村,还有什么比三代风影和顾问长老千代更牢靠的靠山呢?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帮他进入三代风影或者顾问长老千代视线的机会。
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有蠢货在忍者学校给他下了药,这是日常,同样也是机会。
在他这个专业人士眼里,用那些原始到极致的mí_yào和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加了点儿东西,亲自为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喝了下去。
这是一场药剂学的个人秀,同样也是场豪赌,他赌千代会出手,一种从未在忍界出现过的新式毒药绝对值得她这个毒药专家出手一次。
他赌赢了,成功进入了千代的视线,不是以血迹忍者的身份,而是作为药剂学天才。
如果能够改变现状,他不介意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所以战争一陷入焦灼,他便成了顾问长老千代的弟子。
有得便有失,他得到了千代的庇护,得到了远超从前的资源,不过同样的,他也被千代送到了战争的最前线。
前线吃紧,村子想要抽调更年轻,乃至还是忍者学校学生的忍者上战场,就算是千代也得有所表示,不管她这个弟子的成色如何,在千代心中的地位又有几分,反正态度是到位了。
至于个人实力,灼遁是有极限的,这一点叶羽很清楚,对于正统忍者而言,一但到了影级,没有一两双眼睛是吃不开的,在忍界,天赋与努力只能决定一个人下限,而血统才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
这该死的血统至上论。
叶羽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一句,不过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