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伤”再而说“我来帮你养。”
龙七扶着墙站在半开半闭的门口看着平静地说着这些话的靳译肯就好像上一个话题已经如风散去他的手机这时候响她视线下移看着他从兜里拿手机。
屏幕上亮着“白艾庭”三个字。
靳译肯滑开接听键的时候龙七几乎毫不犹豫地关门但偏偏被他挡住她的力气大不过他门仍旧半虚掩而他一边稳稳地把着门一边将手机搁到耳边静谧的楼道里白艾庭的声音夹杂着电磁波清晰地传进两人耳朵:“译肯我妈听说你不舒服帮你煲了个汤我现在准备带过来伯父伯母在家吗?在的话我多带一点?”
“不在。”
“那好我过来……不打扰你休息吧?”
靳译肯没答。
他此刻的眼神真有意思安安静静十足耐心地盯着龙七仿佛他的回答取决于她的回应白艾庭在那方寻求肯定般喊他的名字龙七的心口轻微起伏。
当白艾庭第三次喊他的名字而他也正要开口的时候龙七终于放开手门板撞墙上足足地敞开。
多么强烈的暗示而靳译肯多么聪明的人直接挂了电话进门紧接着龙家的门砰一声从里踢上楼外一声滚雷响。
多久之后她都始终记得和靳译肯在龙家有过那么一次而那一次夹杂着虚荣幼稚的胜负欲辛辣刺激是她迈错的第一步。
靳译肯是早上六点从龙家走的。
天还没亮舅妈还在主卧里睡得鼾声如雷凌晨四点摸回家的龙信义还裸着上身瘫在客厅沙发上龙七的那件外衣被他当成被子盖在肚子上他睡得像死猪一样。
龙七走过散衣服屏着呼吸蹲到沙发旁从那件外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和钱随后再将龙信义私藏已久的烟、打火机和各种成人碟片放到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往电视机柜里尘封已久的dvd里也放了一张打开电视将遥控器塞龙信义手里。
做完这些后悄声出门靳译肯正倚在楼梯口用手机叫车她将防盗门关上递他钱:“诺。”
他侧额眯了一眼没在状态龙七说车费他才往她看第二眼面部表情不是那么喜悦但也算估摸清楚了她的脾气没接钱问她拿手机。
“干什么?”
摸出手机给他他滑开微信页面输入自己的微信号:“我不用现金你线上转我。”
所以靳译肯就这么搞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下楼后他帮她买了豆浆和早点龙七的脚已经能着地了虽然还有些跛但不影响走短程路。靳译肯去学校前必须得先回一趟家想带着她但她拒绝跟着靳译肯绕大远路也拒绝他另帮她叫一辆车只接受先搭他的顺风车去附近的地铁站自个儿搭地铁去学校。
早晨六点天雾蒙蒙的马路上车流稀少阵阵冷嗖嗖的风唯有手里的豆浆热乎着。等车的过程里龙七对着马路发呆而靳译肯与司机打完电话确定时间后手臂突然越过她的腰身还呆着的龙七被他往后拉进怀里肩头受到他下巴的重量他就这么从后抱着她当真像是一对正正经经的情侣她困乏到懒于动口在四月初的清冷早晨和他互相取暖。
后来靳译肯将她送到地铁站她独自上了早班地铁。
在地铁上咬着面包一边听音乐一边闲来无事地在校园上搜索“靳译肯”有关他的讨论帖子有上百条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三四条帖才跟白艾庭有关才清楚他是个多惹眼的人后来点进他的主页正好碰上他新发的一条状态。
不知什么时候拍的她房间窗口一角的照片老旧的窗台窗台外萧瑟的街景天未亮路灯亮着配文却是:朝阳。
她想象此刻靳译肯正坐在车后座手指刚按下发送键接着或许开始补眠或许开始回想昨晚和她同床共眠的细节她觉得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然后手机的震动为她送来第三种可能屏幕上方跳出信息提示靳译肯发来一句话。
——晚上接你吃饭。
龙七看着这六个字面包在嘴里缓慢地咀嚼手指在键盘上长久地停顿后来没回复塞回外衣口袋。
那时注意到坐在车厢对座的人。
女生穿着与她同一学校的制服外搭一件雪青色的薄针织衫膝盖上搁着一本书正轻轻地翻着页。
龙七往她那儿飘去一眼她的指腹正巧划过纸页发出淅淅沥沥的轻微响动额前漏下的刘海遮住了双眼但遮不住偶尔出现的细长睫毛她动作细腻肤色奶白气质宁静致远越看越眼熟但因她没有抬头龙七只猜她是同校的学生后来没再看她继续将耳机里的音量调大。
大约十分钟后对面的人将书合上龙七百无聊赖地瞄去看到她用手心抚额咳嗽一声同时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随后抬起头。
龙七别开视线。
早班地铁内乘客稀少每一座上只有三四人列车经过隧道隧道墙壁上的照明光一阵一阵地扫过车厢没人说话只有列车与轨道摩擦的巨大燥声。
第三次看过去时女生靠着椅背脸上戴着大大的口罩双眼正闭着。
龙七的手机在手心里慢悠悠地转着。
那时候终于凭着女生的双眼记起“董西”两个字脑内对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回忆里没有任何负面印象她堂而皇之地观察她董西的眼睛始终闭着丝毫未察觉来自对面的考量目光。
而且心口的起伏渐渐变缓放在书封上的手指也渐渐滑到膝盖上似进入一种浅眠状态。
龙七笑。
手指轻轻地绕着白色的耳机线。
后来地铁一次加速董西的脑袋朝右边稍微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