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好的机会,他们这群老迂腐们竟然一个都没瞧出来,愣是又给了南冥的这个外人机会。
皇上回头还不得更偏宠他了?
一室沉默中,元璟忽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选吉日,择良辰,北翟也是时候该立后了。”
“……”
……
“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
曹贵妃表面上不敢妄言,只敢在寝殿内同心腹牢骚几句:“本宫就说皇上一直不肯立后事有蹊跷,果不其然!处理掉北里王这个心腹大患后,立刻就忍不住了,如今朝堂之上再没人敢与皇上抗衡,他便是要娶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为后,竟都没一人敢出面阻止!可恨!”
伺候的贴身婢女也无奈,只能安抚几句:“好在主子母家在北里王一世上也尽了心,皇上已下旨,册封主子为皇贵妃,在这后宫,也只比那丫头低一个位分,主子也不必过分伤心。”
低一个位分。
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却只是皇贵妃。
历朝历代,能载入史册的皇后比比皆是,皇贵妃有几个?
曹贵妃顺不过这一口气来。
先前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也只是以为皇上会把那丫头纳入后宫来,怎么都没料到,竟是直接为后!
她那样的出身,竟是为后!
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主子。”
婢女忽然跪下,低声道:“主子可万不能行差踏错,自从皇上宣旨封后以来,后宫里的那些个娘娘来来回回的撺掇您,指望您出头逼皇上收回旨意,她们嘴上说的好,什么来日定劝皇上封您为后,可这鬼门关走一遭,能不能回来都难说!奴婢听说……”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靠近了小声道:“皇上这些年来,虽与那喜宝姑娘同床共寝,但守夜的婢女从未听到有任何古怪的动静!药膳房那边也从未为喜宝姑娘熬过避子汤!这般的怜惜,岂是宠爱两字就可打发的!这后位不急,需时机,顶多无缘,可娘娘若一时昏了头,做下错事,不止娘娘皇贵妃位难保,连娘娘的母家都要遭受牵连呐……”
曹贵妃顿时如醍醐灌顶。
这些她其实也知道,只是本就心中恼火,再加上这几日不断有宫中姐妹来添柴加火,渐渐就有些昏头了。
好似只要没了喜宝,她就能稳坐后位一般。
可若她跟喜宝的意外扯上半点关系,怕就是要抄家灭族的死罪。
“那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丫头骑在本宫头上吗?”她终是不甘心。
婢女沉思片刻:“只要主子沉住气,总有沉不住气的,这事成,皇后之位空悬,主子可徐徐图之,这事败,主子也可趁机看看皇上的态度,再定夺该不该动手。”
态度。
还能是个什么态度。
之前那个柳夫人,单单只是议论了一句喜宝,就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要真动了喜宝的性命,皇上还不把人给剥皮抽筋,凌迟处死了?
曹贵妃满心不甘,但想想后果,终是咬碎一口银牙,忍了。
……
一连几日,喜宝都过的恍恍惚惚的。
直到大红嫁衣在身,她整个人依旧是懵的。
住了这么久的延香殿似乎也变得好奇怪,哪里都张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囍字,桌子上燃着手腕粗的红烛,喜饼捏在手里,她盯着半晌,咬了一口。
嬷嬷们都已经退出去了,合卺酒也已经喝过了,元璟同样一身秀龙红袍斜倚龙床,衬得肤色雪一样的白。
他上次醉成这模样,还是登基为帝那天。
高兴的一直抱着她,说日后再不用怕谁能伤了他的喜宝了。
喜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忍不住把手机的喜饼递上去:“要不要吃一口?我看你今天好像一直没吃东西。”
元璟还在笑,对她伸手。
喜宝将喜饼递过去,他却不接,直接整个包住她的小手拽进自己怀里:“抱抱,朕的喜宝可算长大了,朕等的很辛苦啊……”
他下巴埋进喜宝肩窝,呼吸间都是浓浓酒香。
他时常抱自己,但喜宝总觉得这次哪里不大对劲,平时象征性的一抱,今天却格外的用力。
几乎要将她生生揉进身体里去。
元璟比喜宝高出一头,他把脸埋进她肩窝的姿势叫喜宝几乎整个人都要脚不沾地了,有点难受。
刚要说话,元璟忽然抱着她坐到了龙床边。
用一种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用过的姿势。
大多在悬崖之下,他单手抱着她,或趟河而过,或爬陡峭的山峦寻找出去的方向,喜宝那时候短短的小手会紧紧环住他颈项,腿也会紧紧盘着他精瘦的腰身,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但三四岁的小姑娘,跟一个成年的大姑娘,腿长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喜宝爱看书,尤其爱看话本,有的话本里会带画,描写大胆些的,会有些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觉得这姿势有些似曾相识。
俏脸就不知不觉的有些红。
“后宫之中,女子间的谋算陷害不比前朝男儿弱几分。”
元璟跟她脸贴着脸,感受她肌肤的柔软触感:“朕曾无数次想,给喜宝找个好郎君,朕会盯着他,叫他一生只娶喜宝一个妻,只对喜宝一人好,可是啊……”
他温柔的揉着她的小脑袋,低低叹息:“朕又总觉得,天下儿郎皆薄幸,便是那人迫于朕的威严不敢纳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