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一身唐装,穿着大红衣服,本来今天是一派喜庆的家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曾唯一,纪老爷又无奈又愤恨。她这份礼物,他着实收不起啊。
纪齐宣冷冷扫了一下站在床边的林穆森,再看向床上的曾唯一。
曾唯一的大半个左脸被纱布包着,她这样苍白的脸色,纪齐宣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必这也是曾唯一第一次遭遇车祸。她是那样爱美,把自己的脸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如今……
纪齐宣很心疼。
曾唯一醒过来时,已是半夜。她幽幽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只见眼前的天花板有些陌生,便歪着头往别处看。这一歪扯动了她左脸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她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刚才的疼痛是从她的脸部传来的。
她伸手试探地去触摸,却被纪齐宣握住了。他微微摇头,认真地对她说:“不要去碰,不要去想,再睡会儿吧。”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不大,却足以制止她。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更是莫名的慌乱,她的嘴唇在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我怎么了?”
纪齐宣不说话,而是为曾唯一捋顺了额前的碎发,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给她力量。她一直盯着他看。
纪齐宣始终不回答,与曾唯一那固执的眸子静静对视。
曾唯一的眼泪顺着眼眶而出,滑下来,她静默很久,终于爆发。她发疯般地推搡纪齐宣,号啕大哭,她想撕开脸上缠着的纱布。纪齐宣一声不吭,死死握住她乱动的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没事的,可以修复的,别哭。”
曾唯一使出蛮力想推开纪齐宣,然而无论她怎么推,他都一动不动,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深知他的个性,终于不再挣扎,瘫在他怀里,语气有些冷:“修复的脸还是我的脸吗?你不知道我最不屑那些整过容的人吗?”
纪齐宣没有说话。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老天还要把我最后的骄傲也剥夺。”她的声音很低,头埋进他的胸口,“我现在比关心灵丑,你可以走了。”
纪齐宣反问:“容貌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抬起头,也反问他:“难道不重要吗?我哪里好?不会做饭,不会照顾人,对人也不够热情,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男人追,即使我冷眼相对,他们还是愿意热脸贴冷屁股?红豆哪里不好?会做饭,会照顾人,善解人意,对人又热情大方,可为什么就无人问津?你知道吗,外貌可以盖过所有;你知道吗,当初我选你,也是因为你的外貌,你知道吗?”她一边说,一边哭,泪水打湿了被子。
纪齐宣听完她说的话,手不禁松了下来。
曾唯一明显感觉到纪齐宣要放开她的手,心下一惊,随即却冷笑起来。她一直知道他也是看中了她的外表,她不该奢求他留下,与其求他同情,还不如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我长得很好看?”纪齐宣反问。
曾唯一别过头,不去看他。
纪齐宣皮笑肉不笑:“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好看,那么就该同理,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好看?”
此时曾唯一不再哭了,她抱住被子:“难道不是吗?”
“那么,你毁容了,我就该抛弃你,再找一个?”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
纪齐宣笑了:“若是我也毁容,是不是就不用抛弃你了?”
曾唯一一怔,莫名其妙地看向纪齐宣,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二话不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直接就要往自己脸上划。她扑过去,夺过水果刀,顺势扇了他一巴掌,怒目道:“纪齐宣,你疯了吗?”
纪齐宣摸着挨打的脸,目光冰冷地看她:“不就一张脸吗?你那么在意,不代表我在意。”
曾唯一愤恨地凝望他:“你没有外貌,还有很多,我没外貌就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不同的!”
“你可以拥有我拥有的。”纪齐宣叹息。
曾唯一那双泪染的双眸蓦然睁大,纪齐宣轻轻抚摩着她那裹着纱布的左脸:“你可以拥有我。”
你可以拥有我……
你可以拥有我……曾唯一的耳边一直回荡着纪齐宣的这句话,不安宁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归于平静,她没来由地相信了他的话。
曾唯一最近变乖了,按时吃饭,并没有太多的忧郁情绪,只是不笑。
红豆本想多陪陪曾唯一,奈何店里事情太多,曾唯一也催她回去,她只好改用电话关心。
这天,赵素颜和李萧山来看曾唯一。赵素颜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见曾唯一左脸上贴着纱布,还有明显可见的红肿,不禁大惊:“唯一,你的脸……”
李萧山及时拉了拉赵素颜,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唯一,真没想到你这么淡定。”
曾唯一只是笑了笑,伸手拿桌上的苹果准备吃。赵素颜连忙夺了过来,打开抽屉,拿出水果刀,说:“我帮你削苹果。”
一直坐在旁边的李萧山对曾唯一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养伤。”
“嗯。”
赵素颜略有不满地看向自己的老公,她不喜欢李萧山对曾唯一那么温柔。女人的心胸总是狭窄的,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尤其还是他曾经喜欢的女人。
赵素颜削好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