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鸢明白,乔宓从小就被自家兄长捧在掌心里,本来就有些小性子,再加上嫁给了苏博又被宠着,所以也比其他人更加多了些任性。
“你先下去吧。”她对着不断道歉的女佣开口。
乔宓冷着脸坐在沙发上,顾文鸢看着她,如同孩子一般的模样,有些温暖。
“妈,我身上粘粘的难受,您能帮我洗个澡吗?”
乔宓扭过头,“不帮。”
“这儿我最亲的就是您了,您不帮我,我就一直这样难受的。”顾文鸢软着声音哄道。
乔宓看了看她白色衣服上的大片橙色水渍,最亲的人,这句话的确能让她心里头一动。
顾文鸢受的苦,她清楚不少,有的时候太固执,也是一种罪。
“好啦好啦。”乔宓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走吧。”
书房里,苏宁易伸手点了支烟,又将烟盒递给苏博。
“不了,这要是让你妈闻到,又闹的你头疼。”苏博推开他手里的烟盒,打趣道。
苏宁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寂静安宁的夜色。
“听说苏墨的手已经开始伸到你这了,怎么样,还招架的住吗。”
苏博看着苏宁易一副慵懒的模样,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他操过什么心,论能力,他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这个苏墨,在苏家多年,面上温和,但是暗藏的利爪一旦亮出,势必见血而回。
“老爷子对他很满意,他现在已经掌握苏家大半家产,他们双方都高兴不就行了。”
“他想要苏家,就算我答应了,苏文也不会答应,他们两家斗了这些年,还不是闹得个势均力敌。”苏博看着他的背影,睥睨天下之势,大体说的就是这样。
“老爷子最满意的,还是你,苏墨到底不过是外人而已。”
苏宁易回身坐到沙发上,“他想给,我未必想要。”
苏博眼里透出坚定,“你必须要,你是苏家嫡长孙,最资格继承苏家的人是你!”
“你怎么也把老一辈的思想传了下来,嫡长孙,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些。”苏宁易嗤之以鼻。
上流社会规矩多,自然而然的一些老思想传承下来,尤其是苏家这样的大家族,简单来说,苏博是苏启渊的第一任夫人所生,在生下他后,苏夫人就去世了。
而在有苏夫人的时候,苏启渊就娶了冯美堇,生下了苏文,而冯美堇也就是那两年说的妾室,一直到苏夫人去世她也没得到一个正室的名号。
所以,苏博是嫡出,苏文是庶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斗争,我也不喜欢,但是苏家你得接住,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苏博入了官场,却也不比苏家这样的地方干净,但是可以放开心境的去狠,有些东西,有了感情就会被束手束脚。
“我知道。”
苏宁易打开火机,看着蹿腾的火苗,这是苏博对他唯一的要求,他会做到。
“好了,过些日子你得带文鸢回宁峰,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桐城这样的地方。”
“我会在桐城长住,至于宁峰,到时候会回去。”
桐城是顾文鸢的家乡,她在这里长大,这里是她的故土,宁峰对于她的记忆不太好,她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却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况且苏家那样的地方,如同漩涡一样深诡,她生性简单,不适合那样的地方,他也不想让她去那样的地方。
苏博自己对感情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也就理解了苏宁易对于顾文鸢是什么样的感情,顾文鸢是他的命,他当然会将她放在首位。
“文鸢这孩子也不容易,你们能走到一起挺难得,但有的时候,也别太让这样的感情左右你的思想。”
苏博相信他不会是拎不清的人,但是对于顾文鸢,他的真的不敢保证。
“苏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到了该处理的时候,我会动手。”
苏博看了眼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头还有白烟升起。
“这烟还是少抽些,早点给我生个孙子。”
苏宁易听到他的话,原本想要掏出烟盒的手一顿,孩子,他的确应该要个孩子了。
顾文鸢坐在床上,身后乔宓动手给她擦头发,她手上还打着石膏,也动不了,洗澡也只是乔宓简单的给她擦了下,帮她洗了头。
“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陪你一起洗过澡吗?”
乔宓想起了那个时候顾文鸢常去她家,有的时候玩的晚了就会在她家睡,她带着顾文鸢洗过几次澡,那个时候她要比现在小很多,皮肤也嫩很多。
“记得,你小时候皮的像个男孩子。”
顾文鸢笑出声来,“的确,我小时候挺不乖的。”
顾文鸢小的时候是顾老爷子带着,晨跑站军姿,体格要比其他女孩子强很多,老爷子也没有把她当淑女来培养,妥妥的是男孩子一样的养着。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刚刚出院的阿易在冰天雪地里推进了水缸里。”
乔宓还记得那个场景,顾文鸢不过五岁,那年下着雪,顾文鸢带着大院里的孩子打雪仗,他们一家刚刚来到桐城,进了院门口,苏宁易就被她推进了院子里种着睡莲的石缸里。
苏宁易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常生病,那个时候真的吓坏她了。
“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对面的苏妈妈总会给我做点心,在爷爷罚我站军姿的时候,她会给我求情。”
乔宓做饼干的手艺很好,其他的完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