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她便身心皆沉醉在了这首曲子的幽美旋律之中,更深深地被其中的悲凉意境所深深感染。
俞弄舞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笛声,她在心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故乡。
虽然在她的记忆之初,就没有关于家乡的半点回忆,但听着寒章的曲音,她却仿佛看到了,听到了,闻到了,感到了鸿叔为她讲述过的故乡之景,甚至嘴里还能尝到从那里吹拂过来的风的味道。
笛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时却传到了与寒章院子相对的另一边,冷霜华与石怡然所在的院子里。
正在调琴的冷霜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神静听起来,神色颇为动容。
石怡然挥舞的长剑骤然划过一圈后,利落地悄然入鞘,回首惊异地看向了对面院子,耳朵却悄悄支了起来。
寒章自已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寂寞孤独之感,是对地球往事生涯的怀念与悲叹,不断徘徊浮现于脑海中的过往画面,更是将笛声中的悲凉渲染得淋漓尽致。
俞弄舞感受到的,是鸿叔为她讲述过的故乡春日解冻之景,冷藏一冬的原野,在阳光之下,树梢冰棱消解化入溪中,鱼儿撞破冰面跃上半空,鸟儿出现掠向山林,群山褪去白裙换作绿衣……
冷霜华感受到的,是物是人非的悲伤与无奈,高耸的山峰,瑟瑟的寒风,老父口口念叨,希冀与痛惜在眼中交替,此去一别,不知何时重聚,便是重逢,怕也是人依旧,情难再……
石怡然感受到的,是塞外一骑风沙绝尘去的孤寂,心儿似铁,不望来程,天高地阔,纵马驰奔,冰心玉壶,醉愁千里,孤月沉影,临风无言……
此时寒章的身上,骤然涌现出了比月之华光更加浓郁的辉光,每个被笛声击透了心灵的人,也都被染上了这一层辉光。
当寒章停下了笛声之后,竟不觉有两行泪水从脸上滴落。
俞弄舞怔怔地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
寒章拭去泪水,轻轻回道:
“故乡的原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