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书叹了口气：“果然是他。”
言子卿目光一沉，眼中翻滚过巨大的仇恨：“只能是他！”言子书看着自己残缺的腿。当年的情景仿佛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过。师傅那锋利的长剑刺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师傅的手最终是偏了偏，他的剑落在了他的脚上，他看到师傅眼中隐约有
泪光闪现：“日后殿下自求多福吧。”
殷红的鲜血从他脚上肆意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但是，他大睁着眼睛还是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师傅不是最疼自己的吗，为什么要杀自己！
然后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场景，师傅当着他的面自尽了。锋利的长剑捅入他自己的心脏，他的脸上隐然有解脱的快意，这一切来的如此突兀，让他恍然如在梦中，人人都在斥责师傅，将师傅的尸体扔进了乱葬岗，可母妃收敛了师傅的尸体，母妃说师傅是他的恩
人。
时间那么久远，他时常想起师傅以前笑着教自己练剑的样子，父王从不会来看他们，只有师傅，永远那样含笑而立的看着自己，可是，一切最终只能沉淀成记忆。
“六王爷？”百里永夜忽然开口看着他，言子书恍然醒神，正了正脸色看着他们：“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如今我们虽然不如四姐强大，但是只要我们联合，还是能跟四姐斗上一斗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制衡？”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老防这个防那个，他就不怕遭报应吗？”言子卿冷笑着扬起了嘴角。
百里永夜看着他们：“既然两位都已经知道是谁了，想来接下来要怎么走，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言子书和言子卿沉默了许久，言子卿看向言子书：“你怎么看？”
言子书目光一转，却又看向了百里永夜：“百里公子怎么看？”
百里永夜笑了笑：“恕我直言，长公主如今权势最显，人人忌惮，但是也正是因此，两位忌惮的同时，只怕那位也是忌惮的吧。”
他这么一说，言子书的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所以他就故意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好是三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言子卿眼中的仇恨这一次不加掩饰：“我们岂能便宜了他。”他的拳头微微攥紧，好像又回到了那间插满了山茶花的房间。
母妃向来喜欢山茶花所以她殿中总是有茶花的香气。那一年他马上要过十岁的生日了，每一年母妃都会提前为他准备，但是那一年，母妃的神情却时刻都是忧郁的。
等到生日的那天，他早早的回到了母妃的宫中，却见母妃神色担忧的在宫中走来走去，看到他回来，径自将他拉入寝宫，从架子上拿下了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他很诧异，问母妃这是什么？
母妃说这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匕首挺好看的，上面镶嵌了各式的玛瑙，身上也是苗银铸就，看起来颇为威风，他高兴的抽了出来，刀锋上寒光闪烁。他还想要拿出去玩，母妃却拉住了他，从他手里拿过匕首，竟然直接塞入了他的靴子里：“子卿，你要记着，这把匕首不到危险的时候，不要让人发现，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