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绯叶的表情,仿佛是风雨欲来之势,腾公公心里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皇后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啊。
不一会儿,林绯叶便到了宫门口,腾公公几步上前迎着,给她行礼问安,林绯叶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说话,抬手就要推门进去。
“娘娘!您不能进…”腾公公看见了林绯叶的动作,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事,一个闪身,到了她的面前拦着。
话没说完,腾公公便收回了,目光畏惧的后退了好几步。
林绯叶的气势太过汹汹,让他觉得十分不安,他这会儿能够拦着,可万一刺激到她,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便是他有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的啊。
林绯叶的脚步因为腾公公的阻拦而顿住了,她转头,审视的目光从跃跃欲试的侍卫面上掠过,,最后只是朗声道了一句:“谁今天敢拦着本宫,那本宫就可以眼睛都不眨的,从他的尸体上他过去,谁要是不信,尽管过来试试!”
不过这么一句话,瞬间便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听,有些侍卫甚至感觉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们都害怕眼前的她啊。
宫里的奴才都见惯了那个平时都盈盈笑着的皇后,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那个胆子开口阻挡眼下满脸戾气的她。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平时越是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就越是可怕。
见无人再敢拦着,林绯叶推开门,抬腿便走了进去。
宫里的摆设依然是林绯叶熟悉的那样,只是比着以前她见着的,要凌乱了许多。几个表情疲倦又憔悴,甚至说得上是衣衫不整的大臣,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大臣面上的桌子上都堆着成沓的公文。
看来黄莺也不算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说谎,朝堂之上的确是有一个大案子在查着,可若是段傲阳不在宫中,那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放下这样重要的案子,还串通上下,沆瀣一气的瞒着自己,也要离开的呢?
林绯叶想得心里一紧,转身走近内间,果然看见了她早晨透过窗户看到的那一顶金冠,只是戴着它的人并非段傲阳,而是一个身形与他相似的侍卫。
那侍卫显然是在这宫里住了许久,身上还穿着一袭明晃晃的龙袍,也正是林绯叶在窗外看到的那一抹明黄。
果然如她想得那样,不过是李代桃僵,找了人在这里坐着诓自己罢了!
“混帐东西!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冒充皇上,是嫌这颗人头在脖子上呆得太久了吗?按照大轩的律令,这是藐视皇族威信,其罪当诛!”林绯叶气极,伸手一下打落了那人头上的金冠,厉声质问。
那侍卫只知自己因着上辈子积了福,身形与皇上相近,才被选到这里来坐着,做皇帝的替身,说到底也不过是奉了御旨做的这事儿,怎么这会儿又要杀了自己呢?
脑袋里就像是浆糊,来不及多想什么,膝盖倒是先落在了地上,也不辩解,只道:“卑职有罪,请娘娘责罚!”
这么多年呆在宫里,总知道主子们都喜欢老实的人,所以无论错不错,先应下来也是不会错的。
腾公公跟了进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浸,毕恭毕敬道:“娘娘,我们哪有这个胆子冒充皇上?您仔细看得清楚了,他身上穿的,并非龙袍啊。”
林绯叶仔细看过去,果然,虽然是同样的明黄,可仔细看过去,却也能发现其间的不同,做龙袍的料子产自江南,一年不过数匹,而侍卫身上上穿的这一件龙袍,虽然质地上乘,但只要细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其中的差别。
例如,龙袍上绣的是五爪的金龙,这件衣服却是四爪的蟒,虽然不过一爪的差异,意义上却千差万别,足以保下他的这条小命。
林绯叶仔细看了,心里却是不舒服得很,他们这几日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骗苦了她。
的确,没有人说过这侍卫就是段傲阳,也是她先入为主,金冠龙袍看得并不真切,却也在心里认定了就是那个男人。如今真相大白,倒弄得好似是她的过错了一般。
林绯叶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心中的愤然,道:“腾公公。”
“奴才在!”腾公公突然被唤到,心里很没有着落,却还是应声而动,走到了她的身侧,弯着腰,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这几天都守在这里,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是谁教你们这样做的?”林绯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然后目光垂落在在腾公公的身上。
腾公公心里咯噔一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当初皇上临行特地嘱咐了他,让他好好的看着皇后,现在倒好,全都露了馅儿,这可让他如何向皇上交代?
腾公公心里想得多,便没有答话,是只是腰弯得更加下去了。
林绯叶微微皱一下眉,已然是有些不耐烦,这么多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懂腾公公到底还想隐瞒些什么:“还不快说,别让本宫失了耐性,要不然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腾公公也知她这话绝非说来吓人,只得无奈道:“娘娘还请息怒,千万要保重身子,这所有的一切,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不过是按着皇上的旨意做的。”
明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可当真正听到,林绯叶还是愣了许久。
段傲阳究竟是去了哪里?无言串通了整个宫里上上下下,一起合伙哄着她?若是什么应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