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苏遥顿时后悔起自己的善良来了,对于这种男人,就不应该对他动一丁点儿恻隐之心,动了就是浪费!
然而,没有最气人,只有更气人。
萧誉薄唇一勾,说话的口气简直能把人给噎死。
“请大夫不需要银子么,你现在已经欠了我一笔大债了,那这请大夫的钱,你又打算从哪里出呢?”
“我……”苏遥只说了一个字,就无力为继了。
是啊,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现在她负债累累,在钱财上面确实没有发表意见的立场。
等等,等等……
苏遥后知后觉地出声抗议:“喂,这是给你治伤啊,凭什么要我出钱?”
萧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倾,“是你把我弄伤的。”
“这个……”苏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理亏就是有这点不好,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反正她是没辙了,萧誉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见她终于低下了头,露出了妥协的样子,萧誉眸底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下一刻,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手腕突然被温热的大手擒住,苏遥本能地一惊,猛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志在必得的眼眸。
手心里突然多了个圆滚滚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细颈大肚的药瓶。
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来给我上药。”
苏遥是怎么也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她本能地就想把药瓶给塞回去,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大夫,再说了,这个时代,不是有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么?
要是换作了从前,她说不定还会心软一下,给他把药上了。
但是现在,已经出了休书的事,她才不会再管这个男人呢!
哼,本姑娘现在可是自由身,和这个妖孽王爷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干吗要给他擦药治伤啊。
这么想着,苏遥翻了个白眼,把那个药瓶丢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你去让乐白帮忙吧。”她生硬地说道。
谁知道萧誉却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了:“乐白也睡了。”
苏遥真是气得火冒三丈,他倒是够体贴的啊,体贴刘伯和乐白的睡眠,那他在这儿不依不饶地闹她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不想妥协,但这家伙愣是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死活赖在她房间不走了。
就冲着这死皮赖脸的架势,苏遥只能被迫妥协了。
她心里不爽,所以下手的时候就重了点儿,在替某个重伤人士宽衣解带的时候,动作的幅度和力度略微过火了一点儿。
萧誉这会儿反正目的达到了,愣是一哼都没哼,任由她揉扁搓圆。
场面实在是有点儿血腥,不过苏遥也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面对布满后背的伤口,下手毫不犹豫。
拔出仍然嵌在肉里的碎瓷,清理伤口,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只不过她有心恶作剧,把纱布缠得乱七八糟,所以搞定之后,萧誉现在看上去就是半具会行走的木乃伊。
“好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觉得肩膀略微有点儿酸。
她容易吗她,天不亮就起来收拾行李,这会儿又充当了免费的护士,处理了那么大一片伤口,不光是肩膀,手腕都跟着酸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胳膊,手腕就突然被人抓住了。
刚才还背对着她坐着的萧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逼近到了面前。
他的目光有点儿吓人,幽深眸底迸出审视的光亮,像是照妖镜一样罩下来,带着让她无所遁形的坚决。
“你……你干……干吗?”苏遥被他吓了一跳,都结巴了。
他好像有点儿不正常啊,难不成是后脑勺也被扎伤了,所以这会儿行为混乱?
扣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很是用力,苏遥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咯吱咯吱响了。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苏遥真是呵呵了:“你有病吧!”
这货是突然失忆了么,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但萧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觉得嘴巴有点儿发干,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了。“苏家二小姐虽然在家里不被重视,很少有人关注她,但她绝对不是一个精通包扎技术的人,更不是一个胆子这么大,见了血也一点儿不意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