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没有吭声,纪八月便僵硬地举着碗。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正当大伙儿面面相觑时,何父接过纪八月手中的碗,搁在何母手边,有些不悦道,“孩子给你盛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声‘孩子’,等于是何父承认了纪八月在何家的地位。
“你——”何母转头瞪了何父一眼。
何父显得很淡然,对纪八月挥挥手,“坐吧。”
纪念言很欢快地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何父碗里,甜腻腻地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鸡腿,爷爷吃。”
何父立刻眉开眼笑。
管卿生白了纪念言一眼,轻嗤道,“马屁精!”
纪念言也不甘示弱地瞪了管卿生一眼,随即想到什么,很恶作剧地笑了下,夹起一块大肥肉丢到管卿生碗里,笑眯眯道,“小生弟弟要多吃点肉,看你瘦的只剩骨头了。”
“讨厌!”管卿生厌恶地盯着碗里的肥肉,他最讨厌吃这个了!
大人们都笑了,气氛这才缓解,方才的不愉快似乎都被人快速遗忘了。
在家呆了三天,何硕言便要回去了,公司还积压了许多事。
而纪八月却申请留下,说是要跟何母学厨艺,念言也是,说是要留在乡下玩。
所以回程的路上只有何硕言兄妹二人。
何硕言有些担心母亲会为难纪八月,何小冉却笑说,“有她那个贼精的女儿在,谁还敢欺负她妈?”
何硕言想到那晚在饭桌上,何母没有得到纪念言友好的鸡腿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这世间万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半个月以来,何硕言一直跟纪八月保持电话联系,听她口吻轻松的样子,心中紧绷的弦才慢慢松开,看来小冉说的没错,有念言在,确实没人欺负得了纪八月,不过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母亲并不喜欢纪八月,为何她还愿意留在何家看母亲的脸色?
后来有一次,念言也这么问老妈,“妈咪,你为什么要留下?”她才不想在这边玩,除了管卿生那个讨厌的家伙都没有熟识的小伙伴,她是为了老妈才留下的。
“因为我想学厨艺呀。”
“我以为你是想讨好婆婆。”小念言老气横秋道。
“如果能顺便讨好了婆婆岂不是更好?”
小念言才不信她老妈真为了学厨,“你不是打算上那个什么培训班的吗?”
“嗯。”
“现在又不想了?”
“念言,你有没有注意到爹地在家的那几天吃饭吃得特别多,比跟我们在一起时吃得多很多。”
“没有注意。”小念言很诚实地回答。
“你爹地很喜欢吃奶奶做的菜。”纪八月正在洗碗,冰冷的水冻得她小手通红。
一旁的念言似懂非懂,“所以妈咪就要将奶奶的手艺学过来?”
“嗯,念言真聪明。”湿漉漉的手点了下小念言的鼻尖,“回头妈咪就可以做好吃的饭菜给你和爹地吃了。”
念言有些沉默。
纪八月正要问女儿怎么了,一回头却看到何母站在门边,她连忙叫了一声,“伯母。”
何母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母女俩的话,她沉默地看了纪八月一眼,转身转身去杂物间找了一双洗碗的手套,“戴着洗吧。”
虽然口气硬了点,但总算是友好的开端。
纪八月很激动,连忙接过,“谢谢伯母。”
“嗯。”何母微乎其微地应了一声,“那个……我带念言出去玩会儿,你洗好碗就把菜给折了。”
“好。”纪八月连忙答应,心中如无数只小鸟在雀跃。
纪念言临了对老妈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时间一晃,纪念言到了开学之际,何硕言来接他们母女回去。
当晚,纪八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很谦虚的说都是跟何母学的,请大家品尝和点评,而何母也难得夸纪八月勤奋,说这段日子的伙食都是她张罗的。
何硕言看着自己的女人跟母亲相处和睦的样子很开心,不由多吃了一碗,何母望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想起那日纪八月在厨房对念言说的话,心想着,这个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处处为自己儿子着想,而且如今看她改变许多,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张狂,或许他们在一起也不是坏事,毕竟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何父问,“硕言,你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把婚事补办一下吧。”
何硕言跟纪八月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何母,见何母并没有开口反对,何硕言才回道,“这阵子有点忙,过了五一再说吧。”
“你忙你的,这些事我们做老的来张罗就可以了。”这次开口说话的是何母。
何硕言心中一动,皇太后终于开了金口,事情就好办了,“正好八月现在有空,那我们就听你们二老安排了。”
一家人正说着话,纪八月突然泛起了恶心,立马冲进洗手间。
大吐特吐了之后,纪八月才开始留意到一些细枝末节,前几天胃口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而现在想想月事也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会不会是……纪八月一边漱口一边想,不会那么巧吧?
何硕言不放心,紧跟了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八月用冷水拍了拍发红发烫的脸,“没事。”
“真的没事?”
“嗯,大概吃坏肚子了。”还没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