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室东面的墙角,他见到了那形如一座小山的百万枚铜钱,沉甸甸地地和泥土凝结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它们的存在。
“难得一见。”就连楚子航都发出了一声感叹。
他也见过古墓内的场景,不过那都是经历过好几波盗墓贼的洗劫,以及考古人员的清扫,最终在层层维护下,才向公众开放。
参观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墓室,除了在墙壁上凿刻出来的壁龛,以及一些基础建筑结构外,其余一切纯靠想象。
但此刻,在楚子航面前呈现的,却是一间生机蓬勃的屋子,他甚至能想象到,海昏侯刘贺掀起长袍,进出室内的样子。
两人驻足在原地,静静欣赏了片刻。
“师兄,看那里。”路鸣泽忽然抬手一指。
主棺旁一左一右,有两个立式青铜俑,和人等高,他们穿着古代的袍服,一人手持长枪面色冷硬形同武将,一人则手持上朝时的牙笏形若谋士。
他们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像是臣子那样恭敬顺从,但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口伸出来,极为突兀怪异。
这是个蛇面俑。
路鸣泽静静盯着他们二人,蛇面俑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上闪着孤戾的银光。
相当奇怪,那点银子经过上千年,居然没有氧化变色,路鸣泽看过去,只觉得蛇面俑在向他眨眼。
眨眼...
他的面色猛然变化:
“小心,他们还是活的。”
锵!!!
两道拔剑之声近乎同时响起,路鸣泽和楚子航后退一步,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几乎同时,两名蛇面俑的眼眸猛然亮起,金黄如岩浆的光芒在其中流转,直射向路鸣泽二人。
嗤!!!
还未等俑人有所动作,蝥黎和剑雨的攻击已经降临。
路鸣泽手持蝥黎直刺入武将俑的眼眶,暗红色的血液自眼眶溢出。
与此同时,楚子航面色冷漠地挥舞剑雨大力劈砍,破空声响,头颅斩落,一切配合的都十分默契。
危机解除,路鸣泽看了眼脚边还在流血的俑人,微微皱眉:
“应该是蛇侍。”
这种级别的怪物,远不如动物园内难度3的黑猩猩。
所以路鸣泽基本断定,最多也就是蛇侍级别。
楚子航听过路鸣泽科普,面色了然地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剑雨。
在这之前,路鸣泽已经注意到,刀身上自然沁除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将沾染到血液悉数洗净。
先前路鸣泽只是听过楚子航跟他讲,有关“村雨”这柄刀的故事,源自于江户时代,一个写剧本的曲亭马琴,在他的《南总里见犬八传》一书中虚构出来的。
没想到,这柄刀居然真的存在。
而且“夕阳的刻痕”忽然等比等效的复刻了一把...路鸣泽瞬间觉得这柄刀的来历,细思极恐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杂事的时候,他收起惊讶的神色,和楚子航一同迈步,走至墓主人安息的棺椁。
“有蛇侍镇守...看来他就是海昏侯了。”楚子航眼神示意。
路鸣泽俯下身,对着外层的椁,以及周围雕刻的花纹,仔细观察了一番,微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是海昏侯,但不是我们想找的海昏侯...不过,我们的猜想也能被证实。”
“怎么说?”
对于路鸣泽的说法,楚子航有些不解。
路鸣泽绕着圈观察着周围,开口解释:
“这附近隶属海昏侯国的统治,海昏侯是爵位,一共传了四代。而里面安息之人,应当是次代或是三代海昏侯。”
“为什么?”楚子航问。
“地位和陪葬。”
路鸣泽伸手指了指地下的蛇侍:
“如果这里面葬的是第一代海昏侯,其护陵人必是死侍级别,甚至有可能出现更危险的东西,并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其次...”
他略微停顿一下,指了指精美绝伦的棺椁,又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如果是末代海昏侯,并不会有这种墓葬配置。”
“嗯,需要开馆吗?”楚子航看着那些雕刻的装饰,询问。
他看见路鸣泽沿着墓室转了一会儿,耐心等待。
“不用,他只是一具血脉程度很低的混血种,而且里面并没有炼金器物的存在。”路鸣泽的神情中流露出失望,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腕表。
“走吧,我们去兵器库看看。”
路鸣泽率先从主墓室的另一个门离开了,在离开前,他只是拿了几件小而精致的陪葬器皿,并未拿太多。
如非必要,他并不打算打扰沉眠之人安息。哪怕,墓主的安宁也没几年了。
“好!”
楚子航微微点头,看都没看一眼价值连城的陪葬品,跟着路鸣泽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二人又顺着主墓室回到了厨具库,从二人脸上毫不掩饰的遗憾来看,显然并未找到有用之物。
两人通过先前打通的盗洞,离开海昏侯的墓葬,临走前,路鸣泽和楚子航将二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消除,甚至连盗洞也认真填平,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虽然不是他们此行要找的地方,但他们还有寻找的时间。
......
次日,温度舒爽宜人。
路明非迎着柔和的光线走出营帐,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哟,你们起的可真早。”
这才不过7,8点钟,他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