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姚洸重重叹了口气,他清楚,檀道济这是绝望的表现,可是处在如此绝境当中,不绝望还能如何?
姚洸不禁细细回忆起了自来到谯所走的每一步,按常理说,除了一些小小的勾心斗角,基本上没有失误,而且自己一方加上北府军的兵力在连遭挫折之后,仍优于明军,却为何会陷入绝境呢?
姚洸想不明白,其实檀道济倒是有了些了悟,关键是制水权的丧失使两军二十余万军马从一开始就置身于了被动当中。
好一会儿,姚洸才把这问题暂时抛了开去,无力的挥了挥手:“退兵!”
“咣咣咣~~”铜锣声都仿佛有气无力,明军阵地久攻不破,骑士们早己没了死战的心思,正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攻打明军营寨,是为一鼓作气,可惜没有攻下,第二次冲击卫风骑兵未果,是为衰,营救淮陵军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是为竭,联军的士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因此听到退军号响,均是忙不迭的勒马回返!
众将重新聚集在了姚洸与檀道济身边,秃发文支抱怨道:“明军的防御竟然如此坚实,姚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姚洸与檀道济交换了个隐蔽的眼神,之前的谈话,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那就是绝不能暴露出有投降的心思,毕竟明军对于拓跋氏的态度是赶尽杀绝,一说投降,拓跋氏必然反水,而且刘勃勃、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的心思也难以测度,很可能全军会立时分裂!
说到底,他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虽然自己这里陷入了泥潭,可是如果谯那边击破了明军,立时就可以翻盘,投降明军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所以此时绝不容分裂发生。
“咳咳~~”姚洸轻咳两声,面色不变道:“明军防御固然强悍,但他也走不了,咱们与他耗着便是,能把明王拖在此地,想必对于谯的战局应会有些帮助,诸位且耐心等待,想必谯也会不久后有所举动,介时再视情况来定行止。”
檀道济暗暗道了声佩服,接过来道:“本将与姚将军会把这里的战况汇报给太尉与各家国主,咱们干着急也没用,拍板的还是他们,诸位都好好休息罢,记着严加戒备,匆要让明军寻着空子。”
众将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不再言语,纷纷拱了拱手,四散离开。
......
不知不觉中,十二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淮陵军绝了突围的心思,老老实实接受了被围困的命运,明军阵地仍在,外围十余里处,是姚洸与檀道济的五万多骑,彼此相安无事,而且卫风还让淮陵军把伤兵抬出来,进行包扎救治。
起先淮陵军还畏畏缩缩心存警惕,但当有了第一个忍受不住痛苦的军卒自愿让明军救治之后,前来救医的人越来越多,将领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想通了,事到如今,多半是被俘的命运,既如此,又何必枉做恶人呢?逼迫的过份,说不定会引发兵变,被绑了献给明军,偏偏卫风对于招降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