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长廊,武轻尘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前边领路的老管家突然回过神慈祥地笑:“小姐如何称呼?”
“小女武轻尘。”
“武小姐,我是王府里的萧管家,在这里啊住了大半辈子了都。方才在大厅里穿着绿衣的女子是我们王府里的王妃,身着红衣的是雅夫人。我见姑娘气质出众,倾城容貌,想来很快……”
“萧管家,我要住的厢房在哪儿呢?”武轻尘赶紧打断他的话,不想这冷漠寡言的公子天的家里会有这么一个爱说话的管家。
“呵呵,就这儿了。”萧管家笑着在一家厢房前停下,推门进去,只见是一间布置雅静的屋子,里边的万年红檀木圆桌左边对面放着一盘清新的兰花,右边对面是一个用万马奔腾图做成的屏风,屏风隔着不大的书房,整个屋子飘着淡淡的檀香。
萧管家笑道:“武小姐,老奴去给你烧热水,小姐舟车劳顿必是要梳洗一番的。再给小姐弄点吃的来。”
萧管家如此殷情,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是被公子天看上的姑娘吧。也罢,只要能享受好的待遇,委屈下也算了。于是,武轻尘也笑道:“有劳萧管家了。”
武轻尘将门关上,随后有两个机敏的丫头敲门进来,一个叫雪儿,一个叫花之。她们放好热水为之洗漱。片刻后,武轻尘便坐在菱花镜前,雪儿望着镜里芙蓉出水般的容貌,不由惊叹:“小姐,你真是好相貌。怪不得公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呢。”
花之倒是不大爱说话,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拿过木梳撩过武轻尘的青丝,小心地梳理起来。武轻尘却没怎么听她们的赞美,也不去想自己被人误会,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脑子琢磨着在大街上看到的追捕令,那上面熟悉的脸若是没有认错,定是白少正。
儿时,父亲母亲还在身边的时候,便为她找了一个武将当师傅,教她习武。那片茂密岑天的石枫林,留她一人练剑,本是孤寂害怕的,后来师傅为她找来了一个同龄的少年,陪着她一起练剑,偌大的石枫林才变得不再那么空洞,那么荒芜。她不像他那般勤奋,总是趁师傅离开后,偷懒不练剑,倚着粗大的树干坐下,嚷嚷着渴了,累了。他便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拿起竹筒跑到老远的小溪盛了水回来,哪怕自个儿跑得满头大汗,哪怕她命令他也喝点,他都雷打不动地又举起剑,继续练功。他同她说他想以后长大了成为一名武功超群的江湖侠客。她便捧着自己那张明月一般的小脸笑着看他练剑,然后待日落而息时,拉着他躺下看苍穹里的星斗,说她只想如现下般无忧无虑便好。
那个明眸善睐有些木头的少年只陪了她半年的光景,便离开了。然而他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
所以,尽管是短暂地一瞥,她便认出了皇榜上的他。
武轻尘出神间听到雪儿欢快道:“小姐,好了,你瞧瞧。”
镜子里,经过一番梳洗的她五官更显精致脱俗,皮肤如娇嫩新开的花蕊,尽管稍有些倦容,却依然透着倾城的迫人的美。武轻尘对两位丫头说道:“我要出去一下。”
两位丫头彼此望了一眼,跟上走到门边的武轻尘:“小姐,你要去哪里?你还没吃东西呢。”
这时,武轻尘开了门,萧管家端着饭菜正好站着,见她要出门去,颇有惊讶:“武小姐这是要去哪儿?怎不歇着?”
武轻尘侧过身子,一边快步走一边回头道:“很快便回,帮我和公子说声,不必找我,我自会回的。”
武轻尘毫不理会他们的阻拦,急急地踏出了府门。然而长廊的尽头,却有一位男子,鬓角和发丝还沁着水珠,偷偷看着她水蓝色的裙角,若有所思。
武轻尘到了街上,在马车上时倒还没怎么察觉,这金岭国的长街真是热闹,百姓着衣华丽,小贩各占两旁吆喝着买卖。她驻足在卖首饰的铺子前要了一枝绿色玉萼簪,听到同在挑首饰的两位妇人小声讨论着“相府”“逃犯”“新婚”,便趁机插话进去:“这相府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吗?”
见有生人搭话,两位妇人回头打量了一下武轻尘:“姑娘是外地来的?”
武轻尘点头:“正是。方才听两位姐姐说什么相府,逃犯什么的,心生困惑,便想问个清楚。”
妇人眼神一亮,敞开话匣子前不忘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我和你说,前两天啊,相府办喜事,是萧相国的独子萧蔚迎娶郡主的日子。那迎亲队伍啊,经过这里……这长街几十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呢!可是啊……就在大婚那天。”
“对对!就在大婚那天,萧蔚居然被人给杀了!”
“嘘——小声一点!你想被抓进去啊!”
这时有官兵路过,两位妇人急忙闭了嘴离开了。武轻尘跟着官兵,见他们又贴了一张追缉令,上边的画像,真的是白少正,她曾抱着一点点的不确定觉得或许自个儿认错了,此刻全无了。他,竟成了杀害丞相之子的杀人犯。几个好事地凑上前来议论着。显然前两天白少正的大闹相府,杀人潜逃已是弄得满城风雨。
他有没有受伤?他现在身在何处呢?
武轻尘陷入深思时,只觉得身后有人此起彼伏地喊叫着,一个力量将她猛地一推,她一个踉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