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看不见了?”
沈白一怔,两只手伸到帝天面前,竖起中指: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帝天抬脚往前踹,四十三码的脚印印在了沈白的衣服上。
“你不是说你看不见嘛?”
“是看不见,但你的声音听起来贱兮兮的。”
“哈哈……”
沈白尴尬地笑笑,再次揉了揉眼睛。
他的视界中,依然有无数黝黑的阴影,这使他的视力受损严重,五米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而且因为暂时失去【绝世武神】的缘故,帝天已经变成了孱弱的普通人,在刚才的袭击中变成了瞎子。
虽还是嬉笑怒骂如常,但沈白明白,形势正滑向最糟糕的地步。
“刚才袭击我们的东西,是二级衍生物【死盲星】。”正在这时,帝天轻轻开口,解释道:
“因为父亲的缘故,我小时候背过衍生物的图册,虽只是惊鸿一瞥,但还是认出了这东西……小白,死盲星被收容于联邦政府。”
“你是说,袭击光明市的团体来自联邦?”
“有这种可能性,但更有可能的是敌人杀联邦人员强夺衍生物!”
“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好消息是吧。”沈白的金焰席卷被自己扯烂的手臂,刺激细胞不断分裂愈合伤口,他的心中升起庆幸,暗道多亏受伤的是右臂,自己最强力的左手还可以战斗。
“阿天,改变计划了,我们从地底挖隧道走。”
沈白把蔚蓝色的礼服撕成一条条的,系成绳子,将帝天绑在自己的后背上:
“可能有些颠簸,但忍着点,记得跟我说说话,我现在半盲,把你落路上了都不知道。”
“放心,我没那么矫情。”
沈白和帝天确实都有“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气质,即使狼狈地在地底打洞匍匐前进,也有心情插科打诨。
帝天对沈白地底潜行的计策赞不绝口,他对沈白说,二级衍生物【死盲星】并没有追踪的能力,只能在模糊的范围中随机袭击,并不能精确到具体的个人。
“也就是说,敌人在大范围制造骚乱?”
“对,比如刚才的死盲星,敌人给它的命令很可能是‘射杀武道宗师’,在它行进的路线上,生命力指数不高的人类会被摧毁视神经,就算体魄锻炼小有所成者也会视力大损,仅死盲星一出,光明市就要动乱了,更别说暗处一定还隐藏着更多敌人……”
“呵,这帮宵小……”沈白不屑,边挖土边道:
“乌托邦十几位镇守使随时可以杀来,其中夜王吴离可是巅峰王级,再者,我听小道消息说,有一尊天命级守护者一直游曳在乌托邦边界,而且联邦怎么可能没有后手?退一万步来讲,等我把你安置稳妥了,你恢复天启者能力,那群入侵之敌不是翻手可杀?”
“好耶。”帝天哦了一声:
“小白,你可能想象不到,身为s级的我,天之病症是联邦必须守护的大秘密,夸张一点讲,除了我和我父亲外,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精准地针对我的天之病症。”
“我父亲那人虽然有些……逗逼,一把年纪了还热血冲脑,但有一说一,他是完美的人类守护者,也是毫无保留爱孩子的父亲,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至于我么……我虽毛病一大把,但也犯不着寻短见。”
“小白,敌人知道一些,他们绝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我和你一样,对联邦和人类充满信心,但是能完美封印我天启者的能力、发动战争调离乌托邦的救世主,你如何能确定,敌人没有更恐怖的后手?”
“阿天,天哥,你可别说话了,我挖土没动力了都。”
“没事,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给你……”
沈白嘴巴张开,自然而然地咬住帝天从后头抛过来的东西,皱着眉头咀嚼起来:
“这是啥玩意?滑滑嫩嫩的……是提拉米苏?不过似乎味道不正,你放多少天了?”
“是蚯蚓,你放心,我抓了两条,咱俩一人一条,谁也别占谁便宜。”
“……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挺大方的嗷?”
……
风雪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搂着红头发的小女孩。
这很明显是女孩的房间,墙壁贴满靓丽明星的海报,毛茸茸的可爱玩具随处可见,课桌上有歪歪扭扭的刻字,都是些“我再也不跟姐姐好了”、“爸爸妈妈我要蛋糕城堡”之类的童稚之言。
天真幼稚,足以让成熟的大人莞尔一笑。
风雪柔对这个房间很熟悉,这是十二年前风花怜的房间。
十二年前,妹妹也才六岁。
“姐姐……”
怀中红发的小女孩轻哼着,抱紧风雪柔,似乎在拥抱全世界。
“乖、乖、小花怜要好好睡觉哦……”
风雪柔拍着妹妹,声音轻和。
小风花怜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风雪柔则抬起头,看向门口。
她在这里,已经度过整整两天了。
她知道这里是[迷失梦境],亦知道在外界的现实中,跟随自己的帝族们正在搅乱乌托邦,按着计划等待自己归来,开始真正的作战。
她必须尽早出去,而且越早越好。
可即使风花怜提起知晓了这一切,她还是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两天。
妹妹一次次从梦中惊醒,她便一次次哄其入睡,无一次不耐烦。
梦境难破,因为这是人们心底依恋的事物。
风雪柔看着年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