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顾名思义就是村里大多聚集的都是陈姓的族人,而像沈凛这种外来的且又是外姓之人,自然是住在地势低洼还偏僻的村尾,与李家做了邻居。由于村里耕田本就不多,刚搬来几个月的沈凛也分不到到耕田,只能进山打猎,维持生活。可是即使这样,沈凛依然觉得乐在其中,或许在这里被有所排斥,那也比提心吊胆,尔虞我诈的好。
村口停着辆金丝楠木的马车,看上去十分奢华,就连赶马的小厮,穿的都比村里人要好上许多。平常喜欢待在一起闲聊的妇人们,都露出了艳羡的表情,并且开始讨论起了马车的主人。
“唉,这马车的女主人已经来我们村了三四次了吧?这沈凛小子也太好运了吧,竟攀上富贵小姐了,莫不是去做入赘女婿?”“我看有可能,那女孩穿着锦衣罗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长得不比李家的姑娘差。”
“这沈凛,一边和李猛家关系好,一边又有富家女来找他,我看他不会是想全收吧。”“我看那女孩比县城里陈员外家的女儿气质更好,说不定是官家小姐哩?那槿言又长得那么漂亮,那真做妾被好生折磨……”陈家村地处偏僻,多年来就一个沈凛搬来,这突如其来的马车和其女主人自然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丝毫不知情的沈灵,看着自己兄长穿着粗布麻衣,又住在土房子中,即使已经来过两次了,依然心生不忍。“哥哥,”沈灵站在院中,还未说完,沈凛就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阿灵,不用劝我。我不会回去的。以后你也不要再来,路途遥远,近几年也不平安。”沈灵还是不甘心自己兄长贵为齐王嫡子,却在这穷乡僻壤做个田舍郎。“哥,我知道你怨恨父王娶安容为正妃,我心里也替娘感到不值。可是,现如今你又躲到这里清闲,要是安容生下男孩,以后王府还有我们立足之地么?”沈凛不语,只是取过屋门外挂着的弓箭,径直朝外走去,在和沈灵擦肩而过时才低声说道:“阿灵,你回去吧,我意已决。你是郡主,她们不敢动你。”
“沈凛!”沈灵真是恨铁不成钢,一时失言道,“像你这样临阵脱逃的人,难怪冯姑娘宁愿嫁给别人也不嫁给你!”沈凛打开篱笆门的手势一顿,沈灵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兄长的心结,自己还伤口撒盐,真是有些过分了。“哥,对不起,我……”“你,说得对。她不想嫁给我是对的。”沈凛打开了篱门,对站在篱笆外的侍女和侍卫吩咐道:“好好护送郡主回去。”
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沈灵真是又气恨又心疼。自己哥哥原本也是一个天之骄子,更是文武双全、有着远大抱负的大丈夫,现如今硬是被父王和冯家逼成了一个伤心的落魄人。
“郡主,世子不愿意回去,我们怎么办?”侍女绿柳有些担忧,世子不回去,那郡主只能孤身面对王府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了。“唉,回县城收拾行李吧,今夜启程回建邺。以后,以后也不用来了。”沈灵叹了口气,既然兄长不想再过尔虞我诈的生活了,自己又何苦逼他呢。“走吧。”沈灵领着侍女侍卫离开了,只不过走之前又回头望了眼,面前的土房子。“谁不想过安宁的日子呢?只是一个人的身份,又岂是一座土房子就能藏住的?”
……
“像你这样临阵脱逃的人,难怪冯姑娘宁愿嫁给别人也不嫁给你!”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冯玉儿,爹爹希望我像美玉一样无暇。”
“沈郎,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沈凛,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已经答应爹爹嫁给平阳王了,是我冯玉儿对不起你。忘了……忘了我吧。”
……
“嘣”弓弦崩断的声音将沈凛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之前瞄准的兔子也早跑得没影了。沈凛摇摇头,试图去除杂念,这已经是损毁的第三张弓了,看来今天又要徒手打猎了。
“沈大哥,你手受伤了?”说话的正是准备和爹爹李猛下山的李槿妍。沈凛这才注意到拉弓的右手掌被割破了。“无碍,只是被断裂的弓弦划伤了。”李猛对沈凛这个刚搬过来没多久的少年,很有好感,遂说道:“阿凛,这可不能忽视,这山上也是有不少毒虫,若是感染到伤口就不好办了。”
李槿妍也是放下背篓和箭袋,“沈大哥,我爹说得对。不要因为伤口小就忽视,要知道小伤也是有可能导致大病的。”沈凛哭笑不得,曾经在山上习武的时候,像这种伤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了,但看李槿妍在用手绢认真的包扎伤口,也是心生感动,李家人可比王府里的人淳朴多了。
“好了!”李槿妍包扎完后,还调皮的扎了个结,“你看,它像不像蝴蝶?”沈凛忍俊不禁,笑道:“像。槿言还真是心灵手巧。”李猛也是笑容满面,说道:“这孩子打小就聪慧,心灵手巧。她还给它起了个专属的名字叫蝴蝶结。”李槿妍还特地说道:“它难道不好看么?”沈凛看着手上的“蝴蝶结”赞许道:“当然好看。”
……
“看来李叔今天是满载而归啊。”寒暄过后,沈凛也看见了地上的背篓装满了猎物,想必今天李叔运气不错,遇到不少野味。“阿凛,正好你弓断了,不如拿只野兔回去,不然一会天黑了,山上就危险了。”这几个月来,李叔帮忙盖房子,又带着自己熟悉山林打猎,已是莫大恩情了,沈凛怎么还好意思再拿李叔的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