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他耐着性子和谢文亨解释起来了:“最近几个事赶一起了,小东家年轻,病了,服药呢,一会得……”
后厨里,徐岩利索地准备好了八个像样的压桌菜,叫人端上来了,一壶散发着热气的锡壶里飘出了淡淡的酒香。
谢文亨一点都没客气,继续数落着张不凡,自然是不断地放狠话,步步紧逼。
眼看他飞扬跋扈的架势,张不凡自然是想到了刘大锤,但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人手和气势上来看,刘大锤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这是他跟着郑礼信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甚至预感到了在这个多事之秋,臻味居正面临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尽管这样,他心里在期盼着小九子别下来,就算有了天大的麻烦,只要有人在,臻味居以后还有机会。
怕什么就来什么,小九子已经下来了,他走在楼梯上,老夫子跟在后面,步伐很快,似乎急着劝他千万别冲动。
小九子和三年前相比,成熟了很多,脸上有点儒雅有点硬气,老远地,不卑不亢地打招呼说:“谢掌柜的,稀客啊,来了就是客,今儿不管您冲着什么来的,臻味居的特色菜肴我都给上点。”
这话和往常的客套话几乎没什么两样,可刘大锤听到之后,愣了愣,不由地站了起来。
他整天跟在小掌柜身边,熟悉他脾气秉性,一下子就听出了什么,似乎觉得不对劲,慢悠悠地就过来了。
老远的,老夫子冲他使了个眼色,心里责怪道:“你看看人家这几个人,你那大锤不是人家对手。”
诸葛良佐眼睛可没闲着,一直观察这群人呢,无论是派头上还是对方暗藏的家伙上,绝非等闲之辈。
别说这么看了,就是从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上,他早就察觉出来了:今天遇上高手了,凶多吉少。
小九子怎么能看不出来!
他坐在了白衣儒生对面,用心看了几眼,想打招呼似乎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气氛有些尴尬。
谢文亨左右环顾了几眼,想说这就是道上著名的疤爷,又怕掉价,于是干脆就放弃了,和一群打手狠呆呆地看着小九子。
“谢立三,哈尔滨不少人知道我,早些年在这地方吃过苦,混过来的,和老谢一家子,都姓谢,姓郑的,咱俩今天第一回见面,不过,彼此之间也算打过交道了……”谢立三,也就是白龙帮帮主儒雅地说着,不紧不忙,慢悠悠的,在别人看来,比沈文庸大人还沉稳。
只不过,他还没说完呢,小九子冷冷地说:“啊,谢先生啊,欢迎你到臻味居吃饭,把衣服脱了吧,你不热呢?刘大锤,去后厨看看,把火墙子烧热乎的。”
他轻声说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弄的谢立三愣了愣,似乎有点不习惯,谢文亨就不一样了,他气得白了郑礼信一眼,冷哼一声:“小子,你……”
就见他们身边的一群打手,全然都是蠢蠢欲动的样子,不少人手熟练地伸到了衣服里,摸到了家伙。
他们要动手了,一双双眼睛盯在小九子脸上,就见小九子面色不改,表情自然到了极点。
“嘿嘿,郑礼信啊,你是当个小官差就目中无人了吧,道台府那个院子不是城墙,你这几个破人挡不住洋枪,疤爷在江湖上的名头大到什么程度,啊,你想知道吗?”谢文亨声音阴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