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波此时正走进来,闻言眉头皱起。
“娘娘。臣刚去看过了。陛下的身子依旧。还是没有醒来。”他柔声说道。
太后听了才稍微平复一些,但握在身前的手还是微微的发抖,眼神也涣散。
“可是,她说了会醒来的…她是真的冲喜了…真的喜了….”她喃喃说道。
高凌波冲一旁的内侍使个眼色。
内侍忙捧药过来。
“娘娘你放心的,陛下不会醒来…..”他忙说道。
话音未落,原本惶惶颤颤的太后扬手稳准狠的就给了他一耳光。
内侍噗通就跪下了,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内侍咚咚叩头乱战说道。
“拉出去打死!”太后喊道,伸手指着内侍。
几个内侍不敢怠慢忙拉着他出去了。
“哀家愿意让陛下醒来啊。哀家愿意啊,哀家巴不得陛下醒来,哀家真是受不了。”
殿内回荡着太后的哭声。
高凌波连连点头。
“是啊,陛下要是能醒来,一切都好办了。”他说道。
别说太后了,就是他自己也更愿意让陛下醒来的。
看看眼前这个老太太,原本就有些糊涂,此时经过这一吓,更是糊涂了。
可想而知要扶持这这样一个老妇该是多艰难。
“可是!”太后又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打量四周。示意高凌波近前一些,“那个女人能掌控人生死。她能让陛下醒来,一定就能让哀家死…对,对,她一定能,她现在一定就在做法了….”
高凌波心里再次叹气,那些大道理他也不说了,捡了一些天子神授,太后娘娘你是阎王爷管不到的之类的愚话劝慰一刻,太后的精神才好了些,吃了药沉沉睡去,他才走出皇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把太后吓掉了魂?
高凌波坐在马车上,眉头紧皱。
这一次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还是被这女人反算计了去。
太后这一次大张旗鼓的离开皇宫去探视晋安郡王,不到半日全城就能传遍。
传遍晋安郡王大婚冲喜身子好转。
传遍那个女人再一次的神奇。
高凌波抬手砸了下车厢。
这次的事无可置疑的就是那女人做的,但让人不解的是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明明各方都考虑安排好了,明明是万无一失的,怎么她还是做到了?
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要不然就如同蒙上了眼面对敌人,纵然手中有利剑,也白忙一场。
“要说奇怪之处,只有一个。”
高小官人急急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他。
“洞房。”高小官人说道。
“洞房那日我们的人也都注意着呢,并没有诊治。”一个幕僚说道,“连药都没熬。”
高小官人嗨了声,摇头。
“要说你们这些人还是太孤陋寡闻了,治病抓药难道就是大家看到的那些吗?”他说道。
哪还有那些?
“采阴补阳啊。”高小官人轻咳一声说道。
“荒唐!”
原本竖起耳朵带着几分郑重听的高凌波闻言,将茶碗扔在几案上说道。
“父亲,荒唐,荒唐的事还少吗?”高小官人忙说道,“也不能都不可信啊,别的事都没变,人没变,药没变,不同之处就是新婚夜的洞房….”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
“而且据说还是个很激烈的洞房,晋安郡王都被那女人榨干了,昏迷着抬出去的。”
“那要这么说,那该是采阳补阴的。”
“哎,那不一定,采了阳又回转以阴滋阳,她不是道家的弟子吗,这种房中术养身最拿手了。”
高凌波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伸手拍几案。
“荒唐!”他说道,“都给我再去查,别扯这些没头没尾没根没据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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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不荒唐,管用就行。
晋安郡王府,顾先生带着一众人再次站到了程娇娘院子外,心里默默的说道。
距离上一次站到这里不过是半日多的光景,但心情却是完全不同了。
清晨站在门外得知郡王仅存的半条命又被折腾去了一半,他愤怒的恨不得将这院子放火烧了。
现在么,看着前一刻明明没命了,现在却回了半条命的晋安郡王,同样都是半条命,但此时他的欢喜眉眼里都藏不住。
“先生,李太医刚才已经问过来,王妃说让他接着治,原来怎么治还怎么治,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景公公忍不住说道,“别惹恼了王妃。”
顾先生皱眉嗨了声。
“我这又不是让王妃给殿下治病,李太医用针施药随他来,我这不过是送殿下回来而已。”他说道,“既然成亲了,哪有分院而居的道理,这里是殿下的起居室了,自然要送过来。”
景公公看着他带着几分狐疑。
“先生,你打的什么主意?”他忍不住嘀咕道。
程娇娘听闻了他们的来意,并没有拒绝,半芹便忙带着仆妇丫头收拾了卧榻,小心的将晋安郡王安置在床上。
这一次不待程娇娘提醒,景公公带着人主动的告退了。
一直站在廊下帘子外的顾先生犹豫再三还是停下脚。
“王妃。”他在垂帘外施礼,“一切就有劳王妃了。”
程娇娘嗯了声作答。
顾先生却还没有走,欲言又止神情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