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不语的默默听着。
“夜哥哥,您一定嫌我烦了吧?”
子夜摇头,他怎么会嫌她烦?
可严文惠似陷入了魔障一般,并不在意子夜的反应,而是自己说着自己的,也可以说只是向子夜在阐述着自己的内心,而并不是要子夜给予回应。
“我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讨厌,可是我克制不住自己。”扑到桌上,双肩在微微的颤抖。
子夜伸出了手,只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想要安慰的话卡在喉咙口,最终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陪着她。
严文惠终是安抚好了自己,世人都说,哭过发泄过就好了,现在的严文惠就是这样。
豪气的用袖子一抹脸,她不好意思的送给子夜一个释然的笑容:“夜哥哥,以后不会了,以后惠儿再也不会让夜哥哥为难了,夜哥哥当惠儿是妹妹,那惠儿就做夜哥哥一生的妹妹。”
子夜扯出个勉强的笑容,突然的心情有些沉重。
今儿的惠儿,咋情况这么不对?
“夜哥哥,你放心,李公子人很好,对惠儿也很好,夜哥哥选的人,惠儿安心,等惠儿成亲,夜哥哥别忘了来喝杯水酒。”
子夜点头,惠儿能自己看开,他自最是乐意。
话已说到这儿,独男寡女的同共一室,虽说门口有着护卫,但毕竟不合适,更何况惠儿已经定了亲。
于是子夜起身告辞,严文惠没有拦,甚至给了子夜放心的笑容,然后目送着子夜离开。
等门关上,她才再次的扑到桌上失声痛哭,哭自己那求而不得的爱,哭那自己求而不得的人。
不是她不想再等,而是不能,再也不能了。
她想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俩嫡仙的公子,想起他们的话,心就痛得尤如刀割。
【“严小姐吗?”
“是,请问俩位公子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我们来自贤王府,我是贤王的大表哥,他是贤王的小表哥。”
严文惠惊,同时也懵圈,不知他们找自己何事,故尔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们。
他们也不用严文惠开口。
“贤王表弟视你如妹,说明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们是贤王的表哥,也就当你是小妹妹来看了,有些话我们也就直接与你说了。
贤王表弟并不属于这个世间,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不希望贤王表弟离开后心中还有挂念,望姑娘珍重。”
然后只见那男子伸着一旁的树一个挥手,那树便无火自然,而等她惊得再转回头去看俩人所站的位置时,哪还有什么人在?】
她是不怕死,为了夜哥哥,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她是严家女,她不能不只顾自己而不顾家人。
而且,就他们那一手,她就知道他们并非普通人。那他们所说的夜哥哥与她不在一个世间,是不是说夜哥哥也不是普通人?
回府后,她浑浑噩噩的想了很久。
想到了和夜哥哥的相识,再到自己的执念,想到了父亲头上的白发,兄弟的长叹,嫂子的担忧。
她不知为何自己为同意了父亲舍了夜哥哥的意思,但就是看着父亲那忧心的目光,那瞬间就同意了。心很痛,可她还是点了那让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头。
今天,就当她与夜哥哥间绝了前程往事,从此便真是兄妹了。
可为什么她会这么痛,全身都痛,痛得难以呼吸?
是累了吗?
是追了这么多年累了吗?
她想回答自己是,但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不是的,追再久,她也不会觉得累。
而是不想连累。
不想连累夜哥哥有一天离开时,心中还挂念着有她这样一个恩人,一个心含着执念他却不能松手的恩人。
不想父亲、兄长、嫂子他们为她而再夜不能寐,食难安,她愧为严家女。
嫁了吧,是谁不重要。
终是让大家心都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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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惠不知,子夜在门口站了许久,里面的低泣声别人听不见,却躲不过他的耳。
心中有着不忍,毕竟是当妹妹般疼了这么久的人,但他知道,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如果,如果他是个真正的男儿,像惠儿这样毫无保留的付出的姑娘,他再是铁石心肠,也定会被其感动。
可他不是,就因不是,他给不了也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他可以让她生活无忧,可以给她无上的宠爱,但唯有感情,他给不起。
看了眼立于楼梯口旁的男子,站势笔直如松,肤色是那长年晒太阳呈现出来的健康黑,如虎般犀利目光此刻正复杂的看着自己。
这人他认识,认真来说并不算认识,只是见过他的画像。
不过本人比画像上有气势多了,一看就是经历过不知多少血液洗礼的英豪。
李元明此刻内心是痛苦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同意了父母的意思而与惠儿定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盼了近十年的期望。
那年他随父进京贺太皇太后寿,在宫中碰到了为救贤王而六神无主的在那划着打火石的她,只一眼,便已刻入了他的心底。
他帮着她将火点燃,然后他跑去找人,结果这一离开,一分离就是十几年。
母亲寻到了他将他拦住不准离开,年幼的他在听到贤王得救后,也没再强求着一定要去找她,父亲是边关守领,在宫中多走动并非好事。
他以为她救了贤王必是会得到重赏,还自我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