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勾起唇角,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猫?这么不守规矩的猫,就应该早日宰了!”
这话,竹儿并没有往心里去,她重新给大公子盖好被子,自己也上了床,“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儿早上,四弟的新夫人还要敬茶呢。”说着,她吹熄了灯烛。
大公子倒真的消停了,没有再说什么,沉沉睡去。
而这一夜,齐连琛却是注定失眠了。
从大公子那里出来之后,他便再也找不到事情可做,无事可做就让他坐立不安,因为一静下来,他就会胡思乱想,可是偏偏又不能冲进喜房里,把自己的女人给抢出来!
那样,四弟会恨他,府里所有的人也都会不理解他。
最重要的是,她也会不开心,会恨他一辈子,直到她能想起过去。可是,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少?看以前的清儿就知道。
她忘了他,就像是曾经忘了黎堂哥一样,忘得彻底!
他亲眼目睹了她对黎堂哥的残忍,而现在,他就在重走黎堂哥走过的路!今日终于可以体会,黎堂哥曾经的痛苦,那么,他要如何?像黎堂哥那样,因为她忘了他,就彻底放手?
不,他做不到!
他没有黎堂哥那么大度和豁达,骨子里,他就是一个小气而世俗的男人!
就像是之前常喜所做的那样,他也从厨房里,偷拿了两壶劣质的炒菜用的白酒,像喝白开水那样地灌了一气。
可是,喝醉了就能让一切归位?
不仅不会,被酒精烧过的脑子,似乎更加爱胡思乱想了,他甚至脚不能自持地就往那对新人的院落走去,好在,半路的时候,被常喜和柳儿给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爷在自己的府里,还不能自由行动了吗?黎
常喜一瞧,就知道这个三公子有几分醉了,不过头脑却清醒。
对于自己的主子,常喜是了解的,他的酒量很强,虽然不能说是千杯不醉,却也差不多,只要他想保持清醒,没人可以灌醉他,除非……他自己催眠麻醉自己。
这一次,大概就是主子自己想要醉吧。——常喜如是想。
常喜和柳儿在此出现,并不是巧合,虽然齐连堂的大婚,他们二人没有兴趣去凑热闹,可是礼成之后,府里难免会把婚礼上的事到处宣扬,而二人自然就听闻了,新四少夫人长得和失踪的三少夫人一模一样!
二人这才着了急,可是新娘已被送入洞房,二人见不得,只好找齐连琛去落实真假,找遍了齐府,才在这里找到喝得醉醺醺的齐连琛。
柳儿一心记挂清漪,也不管齐连琛是真醉假醉,揪着他的衣袖就问,“公子,那个四少夫人是不是跟小姐一模一样?她该不会就是小姐吧!小姐真的没死!……可是她为什么要嫁给四公子?黎
激动与不解,让柳儿语无伦次地问着,却不知她每问一句,都像是射出一根刺,射入齐连琛的心里。
自己一个人忍着,已是难熬,如今又有别人在旁边生怕他忘了似的一提再提,齐连琛忍不住了,将柳儿狠狠一甩,酒瓶往地上一摔,“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啊!黎
说完,他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院落跑去。
柳儿自知失态,委屈而失措地瞅着常喜。
常喜揽住她的肩头拍了拍,“没事,公子不会往心里去,他只是……自己很难过而已。”
其实,常喜还是选择了较为轻的表述。
难过?
齐连琛此时的心情,岂止是一个词难过就能说得清?
只要是思维还在活动,齐连琛就逃不开自己编织的网里,挣扎不出来。
他抹净唇边的酒渍,一遍又一遍地说要找到证据,找到能证明如烟就是清漪的证据。
可越是急躁,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思来想去,除了竹儿刚刚说的那个,其他的,他全然想不出来。
这时,柳儿和常喜也随后回了院里。
齐连琛一见柳儿进来,忙得走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一脸歉意道,“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柳儿受宠若惊,却又百般差异,“公子,别这么说,奴婢理解你的心情。”
闻言,齐连琛勉强地笑了下,“好,爷知道你也记挂着清儿,现在,有个方法可以判断四少夫人是不是清儿,你愿不愿意帮爷这个忙?”
柳儿自然不会拒绝,她连连点头,“公子你说,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不怕。”
她说得轻松,常喜在一旁却听得胆战心惊的:公子不会是让柳儿去跟四公子拼命吧?
齐连琛一听柳儿明志,心中宽慰,“好,好!你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不过,爷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真是那样,清儿也不会同意。爷有可靠消息,清儿失踪前,身体有被匕首射中,所以,你只要能想到办法,看到四少夫人的身上有没有刀疤,就可以了!”
柳儿略一思索,便应声道,“公子放心,交在奴婢身上,奴婢今夜就去找五夫人,让她同意奴婢做四少夫人的贴身侍婢!”
齐连琛一喜,自己慌过了头,竟连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没想到,“好,好!——对了,如果五娘同意了,你就把这里清儿的东西也带过去,让四少夫人看看,是不是能想起什么来……”
完全是因为顺着柳儿的计策走,齐连琛才随口这么说着,可是说到这里,他又是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豁然,连连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