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些事情,王喜也就不再继续纠缠了,点头答应道:“好,铁神医可以随夫人进宫面圣。至于其他人,就请留在此地等候!”
说着,王喜就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众人,让开一条足够让两人并肩通过的过道。
顾盼兮和铁木子两人会意,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在顾盼兮跟王喜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喜冷不丁说道:“夫人,从很久以前,下官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顾盼兮回过头去,惊讶地看了王喜一眼。
王喜当即躬身抱拳,郑重其事说道:“夫人,大武,拜托了!”
顾盼兮和铁木子进入皇宫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时问政的寝宫之中,甫一进门,铁木子也不二话,就冲到了时问政的床边。
李鱼见状,有些惊讶,喊道:“铁神医,您这是……”
“是什么是?滚开!”
铁木子没有半点好气,呵斥了李鱼一句后,就粗鲁地将他推开,然后将时问政的手扯了出来,开始诊脉。
李鱼看见铁木子是在为时问政诊脉,虽然满肚子委屈,但也不好发作,他扭头看见顾盼兮就在他的身后,忙凑上前去,低声道:“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顾盼兮无心跟李鱼多加解释,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铁木子的面色不好看,诊脉结束之后,半句话都没说,就抽出银针,利落地往时问政身上的穴位扎了下去。
这个时候,时问政终于掀开了眼皮,等他看清楚,床边的人是铁木子时,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了笑容。
“看来狄卿,没有辜负朕。”
铁木子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这个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就少说两句吧!”
顾盼兮和李鱼一听,登时变色。
顾盼兮走近铁木子,拉着他的手道:“老铁,你来一下。”顾盼兮是要在时问政听不见他们对话的位置,问询时问政的情况。
时问政却喊住了他们,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瞒住朕的呢?说吧,铁兄,朕还有多久可活?”
顾盼兮瞪了瞪眼,示意铁木子别太直白,铁木子却不管,径直开口道:“在老夫的帮助下,七天。没有老夫的帮助,顶多三天!”
李鱼只觉得眼前发黑,就瘫坐在地。
顾盼兮也觉得心头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时问政本人倒豁达得很,悠悠笑道:“七天啊……倒是比朕预想的要长久一些。”
寝宫之中,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时问政才开口说道:“非清呢?非清情况如何了?”
顾盼兮短叹一口气,将时非清中了断情草毒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时问政。当时问政听见,时非清还有救活的机会时,总算是松出了一口气。
只要时非清不死,就够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赶快取朕的血,去救治非清。”
铁木子白他一眼,说道:“就你这副身子骨,还想取血救人?省省吧你!老夫用你那几个忤逆子的血就够了。”
时问政苦笑,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朕这副身子骨,还有什么好怜惜的?朕对不住非清,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能够在最后时刻,为他出一份力,也算是稍稍弥补了朕心中的愧疚。”
铁木子和顾盼兮无言。
时问政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示意铁木子取血。铁木子犹豫了一阵,果断抽出了刀子。
“老铁!”
顾盼兮想要阻止,铁木子却置若罔闻,回道:“人之将死,就让他如愿吧!”话音一落,手起刀落,鲜血已经涌出,滴在了一个铜盘之中。
等到取够了足够的量后,铁木子就将铜盘递给了顾盼兮,说道:“快拿着这血去为非清救治。法子,老夫都告诉冬梅了。如果这次不行,那我们就只用出下策了。臭丫头,你自己先做好准备。”
这个准备,当然是接受时非清失去生育能力的准备了。
顾盼兮点了点头,看了时问政一眼,又看了铁木子一眼,然后就捧着铜盘,快速离开了寝宫,直奔时非清而去。
等到顾盼兮走后,时问政才叹道:“铁兄,没想到我们最后,还能够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说说话。”
铁木子不理时问政。
时问政笑了,片刻之后,又问:“是了,铁兄,你们刚刚对朕隐瞒了什么吧?现在顾盼兮走了,你应该能说给朕听了。”
铁木子一瞪眼,本来想拒绝,但看见时问政这副憔悴的样子,始终觉得于心不忍,就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切。
……
顾盼兮将血交给冬梅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等待时非清苏醒过来。
铁木子早就告诉过她,靠时问政的血,要让时非清醒过来,并不容易,但顾盼兮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良久,冬梅终于从时非清的房间中走出,不用等她开口,看见她的样子,顾盼兮就知道结果了。
失败了,时非清,终于还是要靠铁木子的下策,付出失去生育能力的代价,经过一年的长久治疗,才能解开断情草毒醒过来。
心力交瘁之下,顾盼兮一下子晕倒在地,睡死了过去。
……
等到顾盼兮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令她意外的是,她一睁眼,冬梅就激动地将所有人召集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