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警官心急火燎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是重要犯罪嫌疑人,总不能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都飞走了吧?再说了,苏瑶光是m国人,又是高能物理学家,在中国遇害,我们肯定要尽快抓到凶手才能堵住别人别有用心的嘴。我这里也是大事儿啊!”
陈艾丽点点头,她也一时难以找到万全之策。
“这样吧,我带人紧紧跟着,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她真要逃跑,我可就要抓了。”郑警官快人快语。
“那好吧,我也派个同事跟你们一起去。我一有上级的指示就通知你。”陈艾丽说到。
里兰县城去往省城先要走一段坑坑洼洼的乡道才能拐上路况稍好一些的省道,全程的时间最快也得3个多小时。
黑车司机是一个长期在县医院门口等待拉客的油腻中年男人,秃顶而肥硕,厚而外翻的嘴唇里露出被烟熏得发黑的牙齿。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抽着烟,突然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背着包从医院急匆匆地走出来。这个女人明显的身体还未痊愈,走路上气不接下气,手上打吊针的止血贴还没撕。眼看着这个女人是要坐车,黑车司机马上扔掉烟头凑上去。
伊丽莎白一打眼看到车况还行,挺新的,马上拉开车门坐进去了。她都没怎么问价钱,一上车就吩咐司机开快点去机场。
她刚刚接到迈克尔的电话,弟弟在电话里兴奋地要她猜猜自己在哪儿给她打的电话。“天啊!你怎么突然跑到青藏高原来了?!”伊丽莎白大吃一惊。不行,不能让迈克尔到里兰县医院。迈克尔不知道伊丽莎白已经假扮成了陈艾丽,他来了看见她戴着假发和语音转换系统,冒充着另一个人,不仅不会配合她说谎,还会阻止她的疯狂举动。如果恰巧遇见李光瀚就更麻烦了,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那样的话,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前面的苦就白吃了。
所以,伊丽莎白决定抱病去一趟机场,把迈克尔堵在机场里。
黑车司机常在江湖上混,一眼就能看出伊丽莎白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他爽快地应声说到:“好勒!我跑这段路都不知跑多少遍了。不过,前几天地震可能有些路会出现塌方,泥石流什么的,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到机场。”
“尽快吧!”伊丽莎白不耐烦地命令到。
“这几天路不大好走——伤车,唉,回来又拉不到客人,车费要贵一点哦?”黑车司机说完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伊丽莎白的表情。
“行吧,你说多少就多少。”伊丽莎白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脑屏幕。
黑车司机开始边开边哼着小曲儿,他心里偷笑,今天可真没白等,有大鱼。
伊丽莎白外表上仍然是扮成陈艾丽的样子。她包里的电脑,头上精致的蓝蜻蜓发夹和耳边晃动的蓝宝石耳环早已引起了黑车司机的注意。
伊丽莎白趁着车还没行驶到荒郊野外,赶紧给手下和迈克尔发邮件。她一再要迈克尔待在机场里,等她来见面详谈,千万不要来里兰县的西海药厂。
伊丽莎白看看车窗外,苍凉、雄浑、粗犷的高山近在咫尺,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切割后的坚硬的岩石在高原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小车已经拐上省道了,说是路况稍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地震后山上落下的碎石,和碎石砸出的坑。
周围很荒凉,没有人烟,连草地、山坡、牛羊都没有,也没有手机信号。偶尔有一辆呼啸而过的大货车,呼啸过后四周又重新恢复安静。
伊丽莎白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自从离开北京一路向西以来,虽然也遇到很多惊险离奇的事情,但她身边一直都有李光瀚。就算她要提防他,控制他,但她同时又已经养成了依赖他、依靠他的习惯。有他在身边,自己其实是很有安全感的。
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陌生人的黑出租上,她本能地收好电脑,把包抱在胸前,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悠然自得地开着车的黑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伊丽莎白的严肃的表情。他说了个段子想让她放松,哪知她根本没听懂,只是茫茫然的摇摇头。
郑警官带着人开着车一顿猛追,终于远远地发现前面的小车就是那辆黑出租了。为了不被前车发现,他们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着,时不时的加一脚油,前面的黑出租车还在。
伊丽莎白肌肉紧张地坐着,不一会儿就四肢酸痛,头也胀痛起来。她毕竟还没痊愈,呼吸中带喘,多一句话都不想说。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时不时地闭上一会儿。
郑警官他们的车不紧不慢地开着,只沿着这唯一的一条省道往前走。突然,前面的隧道口被封起来了,隧道里因为地震塌方了,所有车都不许通过。郑警官下车询问路政人员,得到的答复是已经封了两个小时了。
“不好,跟丢了!”郑警官神情严肃起来,本来看着挺简单的事情竟然搞砸了。好在隧道口已经封了两个小时,伊丽莎白的车肯定没有过去,往回找!
郑警官他们的车开始原路返回,一边寻找省道边的岔路,一边呼叫县公安局查询该路段岔路口的监控录像。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也就打了一个盹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小车已经停在一片荒草地里,自己一个人待在车内。周围的植被都是高山草甸,没有房屋和人烟。地上的砾石棱角尖锐,人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这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