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双从里屋端着茶盘走了出来,放下茶盘,头也没抬,边倒茶,边替赵三剪回应道。
“这孩子!真没有规矩!瞎插嘴!”
“总有些人赊着帐,我们也是小本生意,要都这样下去,这买卖就别干了!我说得难道有错吗?”
赵三剪连忙说,“人家又不是不给,是忘了啊!记得住就还,记不住就算了,毕竟都是老主顾了。”
赵小双倒了水,转过身去,英俊的面庞让丁淑娇不禁多看了几眼。
“可是,问题是欠帐的可不止一两个!要都是这样,咱们成衣铺也就该关门歇业了,生意人也不易呀!”
赵小双说罢把头扭了回来,看了看丁淑娇。
丁淑娇的脸有点发热,赵小双的语气中带着不满,这明明是在说自己嘛!
她面不改色地用手摸摸那壶茶,拿起赵小双给倒好的一杯,正是口渴得厉害,很快,“咕咚咕咚”茶水进肚儿,她用手背轻拭了一下嘴唇,觉得茶的味道挺淡。
“茶水好清淡啊!”
“已经是算浓的了!都做活儿赊银子,哪里来的钱买好茶啊!”赵小双低头闷声说。
空气凝固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赵小双!”
赵三剪在一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打断了赵小双的话。
丁淑娇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哟!想起来了,我也欠着你们的银子!哎!我怎么给忘了,瞧我这记性!”丁淑娇憋了老半天,终于把话说出来了,“真是的!赵小双要是不提呀!我还真快忘了!”
“也没有多少钱!您总来做活儿,忘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赵三剪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有点喜欢这女人是真的。自己喜欢的女人欠点儿钱就欠点吧,数额又不大,虽说心里不舒服,但是被赵小双给挑明了,反倒让赵三剪更不舒服,甚至有点尴尬。
他最怕人家说他小气,于是白了赵小双一眼。
“还傻愣着干嘛!你去把马四爷的活儿给人家送去吧!”
俗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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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真不知道赵小双这嘴还能说出些什么让自己难看的话,赵三剪赶忙把他打发了出去。
赵小双出了门,丁淑娇问道:“赵小双多大啦?”
“十八啦!”
“哦!”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摸出了几个铜板,默然地放在了桌面上。
“这些…”
“刚刚这孩子说的话你别放心里去,毛头小子,不懂事儿!”没等丁淑娇把话说完,赵三剪起身,收起了桌面上的铜板,把它放回到了丁淑娇的手里。
“你这是…”
“这一次不收你的!”
“你这是干嘛!这让我如何是好!这让我…”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一阵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得丁淑娇耳朵根有点痒,她伸手轻挠了几下,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赵三剪,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赵小双说得有道理,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能做活不给钱吧!该收你就收吧!”
赵三剪憨憨地笑了,他把手上的修改好的衣服抖了抖,交到了丁淑娇的手里。
“先试试,看合身不?”
丁淑娇把铜板再一次执意地放在了桌面上,说:“你要不收,我以后也就不来找你做衣服了!”
赵三剪瞟了眼那几个铜板,用手指轻轻夹起其中的两枚,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来,那怎么行!这两枚我收下,其余的,你拿回去!”
说罢,将剩下的几枚铜板放进了丁淑娇的手里。
正说着,门帘一抖,隔壁孙二爷走了进来。
“哟!孙二爷!您来啦!快坐!”赵三剪用袖子擦了下凳子。
孙二爷也是这里的老主顾,见铺子里还有客人,便对丁淑娇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忙哪!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孙二爷说。
丁淑娇轻点了下头,又看了看赵三剪,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
她抿着嘴,把手上的铜板收好,又检查了修改之外,将衣服叠了包好,嘴里低声道:“赵师傅,我也没别的事儿,你这里又来了客人,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哦!那也好!”
送走丁淑娇,见外面起风了,赵三剪关了门,扭身看到孙二爷还站着,就干脆抬手,将凳子拉到了孙二爷的屁股底下。
“昨天拿走的长衫,合身儿吗?”赵三剪问。
“合身儿!合身儿!我今天来,是把工钱给您送过来的!”
孙二爷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几枚铜板,吹的“叮叮-”响,放在了赵三剪的手里。
“孙二爷,这是..咱们街里街坊的,还这么客气!前些时候,张显贵的人掀了你的摊子,这事儿我知道!我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我看这点钱就算了!”赵三剪说。
“哪能算了!这钱,是你该拿的!你收好!我回去了!”
“这么着急回去?”
“我还要去趟街头李长安,李大夫那里!我家老婆子耳朵下长了个痣,最近那位置总是流水儿,我去给她拿个药!”
“这么巧!我家小双耳朵下也有颗痣,朱砂痣!”
“哦?朱砂痣啊!”
“嗯!朱砂痣怎么啦?”
“朱砂痣好啊!我听说,耳朵根下有朱砂痣之人,命硬得很!”
“是吗?”
“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走了!有时间,到我家里喝酒去!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