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有一条路的规矩,既然他当初涉足了其中,今时今日,就该为它负责。
季子期埋在他怀里好长时间,听着他心跳依然如常,感受着他的气息依然如常,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这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她伸手推开他,“这几天很累吧?去休息一会儿。”
前半句明明还是疑问的语气,到了后半句,就俨然是在下达一个命令。
他笑,对她那明显赌气的样子不置一词。
她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觉得来气,抬手去戳他肩膀,冷声冷气的说:“随你吧,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我是管不了了,只要你不怕死就尽管放心去做,你死了,我给糖糖另外找个爸爸,也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赌气的话,心却疼的难受。
他就是,生来操心的命。
钟守衡唇角的笑渐渐的冷下来,听着她这后半句话着实刺耳,没多加考虑的就反驳了句,“想得美。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寡。”
他一针见血的戳到要害点上。
人的弱点往往就是这样,受了再大的伤不见得你会哭会难受,但一旦戳到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哪怕只是轻轻一碰,就会流血,会痛。
钟守衡说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自己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后悔的感觉下意识的涌动上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她被他那句话气的掉下泪来。
钟守衡皱着眉,稍微自我反省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跟她认错:“我说着逗你呢,还有半辈子没过,舍得你我也舍不得糖糖。”
季子期又被他给气笑。
她抬手捶他,小手卯足了劲儿,还着的让他感到了一丝疼痛。
“好了,别生气了。”他压下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认错的态度很是虔诚诚恳,默了默,又柔声说:“以后我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嗯?”
他这态度实在是温和,让她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天气阴沉,他连续操劳了这两三天,人也感觉有些疲惫,抱着她,懒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季子期枕在他手臂上,稍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满怀好奇的问了句:“你小时候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他的性格,她有所认知,反正就是基本归咎于“不知天高地厚”那一类型的,但具体什么样子,她还真没深入了解过。
钟守衡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她淡淡回了句,“就是前几天,我哄糖糖睡觉的时候,她忽然问我,我跟你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你小时候具体什么样子,我还真没能回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