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在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你难道听不懂吗?”
她当然不是听不懂,对于她父亲和她姑妈要做的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当然不赞成他们企图篡夺皇位这件事,但这种事也并非凭她一己之力就能阻止的。
她父亲也经常和她提起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做好准备,也是在给她灌输要站在他们的这边的想法。
她是被自己的父亲安插在宫里的一枚棋子,只要他们有需要,她这枚棋子就该做出该有的行动。
可现在她父亲竟然当着琳儿的面把这些说出来了。
按照她对自己父亲的理解,这绝非好事,这就意味着她父亲想除掉琳儿。
“父亲,琳儿是姑妈也很认可的丫头,姑妈之前见过她,也同意她留下来。”
陈海又瞥了刘晔霖一眼。
“你刚才说她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没错。”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交流的?她既然什么都听不见,又说不出话来,怎么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们可以通过比划交流,我已经习惯和她比划了。”
“比划?”陈海朝着皇后扬了扬下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现在让她给咱们准备一些茶点来,而且我要上好的大红袍,不能出错。”
皇后朝着刘晔霖挥了挥手,她先是指着桌子,然后随手按照点心的形状比划了一下,又走到衣柜旁边,指了指一件红色的衣裳。
在陈海看不见的时候,她对刘晔霖用唇语又复述了一边。
等刘晔霖走了,陈凯又不太高兴地说:“我看这丫头实在没什么用,你和她说话都得这么麻烦,如果真有什么事还能指望得上吗?”
“她本来就不是丫头,她算是医官吧,主要在我身边负责我的身体健康。父亲,我知道您从不轻易相信一个人,但琳儿真的是我很新来的人。在我眼里,她已经不只是我身边的丫头了,我把她当朋友,还请您不要伤害她。”
陈海冷哼道:“朋友?你给她的身份倒是够高啊。我提醒你,以你现在的身份是不需要的朋友的。你是皇后,你高高在上,你只有仆人,没人有资格和你做朋友。”
“可您马上就要推翻他了,到时候我算什么?一个亡国君王的皇后?我是不是要要去陪葬?我是不是也要被您当成前朝欲孽一样消灭掉?”
她这会儿突如其来的硬气,让陈海深刻觉得自己女儿的身体确实变好了。
“你是我的好女儿,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陈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等将来咱们推翻了他,到时候爹一定在帮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婚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其实现在这样也好,你没给他生孩子,将来也不会觉得舍不得。”
“您当我是什么人?我已经做了别人的妻子,还能再轻易嫁给别人?您就是这么看待您的女儿吗?”
“傻丫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可是要谋大事业的人,你就得放下你心中的那些不重要的纠缠。如今褚钰淮被皇帝安排到边关了,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你们要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毕竟现在还是宫里的人,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不过你放心,我是你的父亲,不论如何我也不会伤害你,这样就够了。”
陈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匆匆离去。
皇后舒了一口气,刚才挺直的身板也有些松垮。
等刘晔霖再回来,那位国丈大人已经不在了。
她指了指刚才陈海坐过的位置。
皇后摇头:“我爹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这些点心咱们自己吃吧。”
她拿起一块点心看了看,突然觉得不放心,又嘱咐刘晔霖道:“刚才我爹说的话……如果你看懂了的话,也切记不要随便说出去,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安全。”
他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有点懊恼,早知道自己就应该赶快回来。
他都还没好好看看这位国丈大人到底是个多伟大的人,竟然身边的车夫都这么高傲,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人脾气不小,野心更大。
刘晔霖担心地看着皇后,皇后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你放心吧,我没事。那毕竟是我爹,不管怎么样,他确实都不会伤害我。只不过我爹为人比较不好相处,脾气也不好,但对我还不错。”
刘晔霖翻了个白眼,这刚好被皇后捕捉到。
“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晔霖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爹,虽然他也让我做了我不喜欢的事,但他也不会真正伤害到我。”
刘晔霖在心里寻思着,像陈海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能把女儿拉出去利用,就能在关键时刻把女儿随便抛弃。
现在他的态度还不错,也只是因为她还有用罢了,如果有一天利用价值不在,那可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傍晚,刘晔霖睡不着,正坐在院子里吹风,然后看到一只鸟朝着他飞过来,在他头顶盘旋了一会儿,最后缓缓落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寻香雀?”
他把自己腰间的香包拿下来,放在石桌上,那鸟儿果然朝着香包溜达过来。
他看到这小雀儿的爪子上有一处凸起,他把鸟儿抓起来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就绑在小雀儿的脚腕上,不过大概是为了避免被发现,所以用的是蚕丝,还染了颜色,简直可以和那小雀儿脚腕以假乱真,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