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个人饶是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话铃也没有响半声。
易莜笙第二早起来,四肢酸痛不已,但也没有心中那份失望与担忧来得磨人。
还是连珠最知她的心思,醒来就叫人去买来了报纸,一看才知这两日沪元两军已经达到了打得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了,双方势均力敌,死伤无数,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惨不忍睹。
也有报道沪军少帅英勇无双,即使重伤未有痊愈,昨日也亲自帅军深入敌营,凭借一腔奋勇,歼灭敌军一营之长,为僵持许久的战局撕开了一条口子。
易莜笙读到这儿,双手已经有所颤抖,一颗心也提上了嗓子眼,透过这简短报道,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前线那炮声连天,血流成河的凄决之景,她担心,她害怕,她忧急孔岚枉!
连珠看她这般模样,又说:“小姐,要不我们也去前线吧?”
易莜笙呆滞的眸色缓缓爬上连珠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迎上那诚挚的目光,她真的动摇了。
但再看一看报纸,那战事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那一排字映入眼帘后,她立马摇头,“不……我不能让他分心,他是要做大事的,决不能为了我犯糊涂。”
“小姐……”连珠声声唤着,为她揪心不已。
易母在这个时候下来了,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先问起其他:“对了笙儿,昨日江先生带你去拜祭的那个地方人多不多?等天气凉快点儿了,娘也想亲自去拜拜,为你祈祈福。”
易莜笙本是一愣,后来才想起江封年昨日编排她去看那片瓦房用的借口是那边风水好,祭拜很是灵验。
她想到这茬忽然灵机一动,忙叫连珠:“快去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去寺庙求求菩萨。”
不明所以的易母和连珠皆是一头雾水,易母说:“笙儿,你不是自小不信这些的吗?怎么主动去祭拜了?”
易莜笙捏紧了报纸,“为了他,我想信一回。”
易母和连珠相视一眼,都不禁露出了笑容,连珠赶忙应声去准备,不会儿就去往沪都最大的光华寺。
越是动荡不安的年代,人们越是感觉无能为力,心中对这世道的信心也渐渐消散,唯一的希望都寄托给了天上神明,虔诚跪拜,祈愿老天开眼,福泽在乎之人。
就是基于此,光华寺香客源源不断,易莜笙等了好一会才进入正殿,跪在蒲团上,心中所求只有母亲安健和岚枉平安。
待她上完香出去时,遇到一行贵妇,各个着色黯淡,面带愁容,为首的正是孔夫人。
佛门贵地,易莜笙只对孔夫人点头问好,孔夫人未做回应,也并没为难,只匆匆赶往殿内祈愿。
之后的几天,前线任然没有电话打来,易莜笙估摸着肯定又是通讯系统出了问题,每日她都在报纸,好像双方近日都在蓄力,没什么太大动静,但谁都清楚,这是暴风雨来前的预兆,片刻的宁静只是为了迎接更大的动荡!
易莜笙也在家静待不得,那样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便每日辗转各个寺庙,不停祈愿,一心只希望那个叫佛祖的人物真能被她的诚心所动。
这些日子,她也遇到了孔夫人好几次,孔夫人仍旧由不少贵妇簇拥,双方皆是点头而过,只是她明显感觉到孔夫人看她的目光渐渐有所柔和,带点儿满意之意。
如此一直到十日以后,易莜笙去往一个小寺庙祭拜完后,一小师父说有香客在后院等她。
她怀着疑惑的心情前往,发现居然是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