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过后,景羿入宫的次数越发多了,据跟在身边的向左所说,皇帝陛下近日为了北疆的事颇为头疼。
密探来报,近日北疆一直不太平,朝内因着太子人选问题风起云涌不说,连带着那北疆帝后也开始闹幺蛾子了,传言二人不合已久,皇后偏宠宸王,那北疆皇原也是对他极尽宠爱,可不知为何,自从两人有了嫌隙后,对那宸王的态度急转而下,朝内因着二人的关系局势大变,而皇后的母家鲁国公府势力庞大,想着推宸王上位,更是鼓动群臣力荐皇帝立储。
外戚专权,内亲谋反。
这无疑是为君者最为忌讳的。
如此一来,鲁国公府自然亦成了北疆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北疆局势已然严峻至此,偏偏那北疆皇半点动静也无,若不是派去的密探回来密报,怕是如今都无法知晓其中的蹊跷。
原本北疆这局势,已然是自顾不暇,再想将主意打到南阳短期是不能了,偏偏其中出了档子事儿,南召国,忽然与那北疆在这时候建交了。
南阳国与两国相邻,而南召地处南境,与北疆相隔甚远,中间还隔着南阳国大部分疆土,若那两国联动,南阳夹在两国中间,他日战事一起,必将腹背受敌。
如此微妙之际,很难不让展宏毅多想。
这日,北疆那边再次来了使臣,同时带来了北疆皇对在京质子安王的召回诏书。
北疆局势不稳,外戚专政,据传宸王忤逆,太子之位尚未获封,便急于逼宫圣上,北疆皇震怒,明里暗里削了他部分职权,但碍于鲁国公府势力,宸王有惊无险,加之多年来培植出了许多党羽,其地位一时半会儿无人可撼动。
而北疆皇嗣,除了宸王,及在南阳为妃的宁湘云,剩下的便是宁致远这位安王了。
如今宸王独大,想要扭转局面,安王必然是北疆皇最后的底牌。
虽然宁致远已然离了北疆好些年,在朝内根基显然是不敌宸王。然而,毕竟是皇嗣,能与之抗衡的,仅此一人。
是以珺亲王临危受命,亲自前来南阳迎请皇三子宁致远归国。
事关两国邦交,提前召回在京质子,这于理不合。可北疆形势已然至此,放宁致远归国,想来势在必行。
而与此同时,南召那女皇亦遣了来使,说是寿诞在即,诚邀羿王与王妃亲临。
如此局势,北疆质子被召回,南阳的主心骨战神被点名受邀去往南召,如此巧合,这就很难不让人多想,这其中当真没点儿什么联系?
没几日,景羿再次被皇帝一道圣旨诏进了宫,随同一起的,还有安王。
此时乾阳殿内,气氛微妙。
皇帝拧着眉陷入深思,景羿一脸淡定在他身侧站得笔直,而今日的绥远,却是一身清华。听完展宏毅谈起北疆皇那召回诏书后,也仅仅是略微挑了眉,便静静候在一旁再无动静。
思虑许久陛下仍是觉着,如今放质子归国和羿王应邀去往南召,均是不妥。
“阿羿,南召那边,你以为如何?那女皇与你素昧平生,却点名相邀,怕是来者不善。”
“嗯,想来是有她的打算的。无碍,臣去便是,左右不过寿诞,能奈我何?”
如阿离所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可不信那女皇好端端邀他会有什么好事。
只是女皇寿诞,派他一个王爷出使,倒也合理。
“陛下,不日我便携阿离去往南召,倒要看看,那南召女皇打得什么算盘。”
“你当真要去?”
此行不知是福是祸,皇帝替他提前捏了把汗,然而景羿像个没事人似的,“她既亲自相邀,我若是畏畏缩缩,倒显得南阳小家子气,陛下您说呢?”
“话是没错,可这无端端点名要你去,朕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啊,你若出事,朕岂不是痛失左膀右臂?”
要知道景羿不止是位王爷,还是他南阳独一无二的战神元帅!手握重兵,大权在握。
南召万里之遥,若放他前去,期间有个什么闪失,他可来不及派兵相救!
这么一想,皇帝连连摇头,“不成不成,阿羿去不得,朕再想想法子。”
见他一脸严肃,倒像是真在担心自己安全,景羿不由好笑,皇帝仁慈,还知道体恤下臣,除去对枕边人纵容无度外,倒也挑不出他别的的错处。
“陛下,南阳国如今除了微臣一个异姓王爷,可再没别的人身份能与微臣匹敌,臣若不去,又有谁能顶替?”
南阳国的王爷有两位,一个贤王,乃陛下胞弟,一个邺王,乃陛下亲叔。
贤王与其说贤,倒不如说闲,向来不问朝堂之事,多年来在外远游,神龙见首不见尾,涉及政事,若指望他出马,那是想屁吃。
邺王此人,野心勃勃,早年意图谋反篡位,被景羿亲手拿下了,如今已然在九泉之下躺了好些年。
这算来算去,南召之行,还真就非景羿不可了。
思来想去,展宏毅惆怅不已,他那胞弟但凡正经些,也不至于事事都要靠阿羿出马。
“唉,想来也没什么好法子,阿羿,南召之行,万事小心!”
“是,陛下安心,寿诞而已,她奈何不了微臣。”
远在南召,那女皇却已然借着婉樱的手冲他下药了,如今这一出,怕是想看看成果吧?只是要让她失望了,他如今好好的,离死还远着呢。
“如今该担心的,是北疆那边。陛下,该早做防范才是。”
如今局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