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院中梅花初绽,天色阴沉,不一会儿,窗外便簌簌地飘起了雪来,纷飞不已。
房内惨叫声不断,又夹杂着产婆的引导声,“小玉,小玉,你听我说,孩子才只七个月,即便生下来也是活不成的!”石涛心焦着急地在户外紧敲房门,耐心地劝道。
“涛哥,你不懂,七个足月已经够胎儿长成人形,是可以存活下来的,你别管了!”梅小玉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边嘶声痛叫,边勉强回应到。
“那也只是可能,存活机率渺茫,微乎其微,你又何必冒这性命危险呢,大不了我们再怀一个嘛。”石涛急出汗来,继续安慰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他不仅是个男婴,还是我们的孩子!”梅小玉眼含余泪,说完这话,“哇”地一声,痛晕了过去。
产婆赶紧拿针刺了下她的人中,又急急地开了门,快速说到,“石郎君,你家娘子估计是胎儿绕颈,这月份未足又恐难产,你可得要拿个主意了!否则大人小孩都会保不住的哇!”
正听着,梅长烟扶着他阿娘梅老太君拄杖急匆匆、颤巍巍地过来了,“怎么会这样呢?小玉这孩子就是命苦多舛啊...”“阿娘,那...那怎么个办法呀?”梅庄主也紧张出汗,没了主意。
“爹,老祖母,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啊?”石涛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双手敞开又握紧,站立不安。
“大人孩子估计只能保一个,还得做引产才行!”产婆心下忐忑,神色为难,只得如实回答。
“保...保大人吧!”石涛有些结巴,双眼看向岳父他们,征询着意见,“保大人!”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笃定。
“一切都是命呐,罢了,那就快做引产吧,老身活到这把年纪还要承受这般光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梅老太君思忖了会儿,无奈地叹息一声。
岂知梅小玉朦胧间听到这谈话,内心极度反抗,边痛喊边含糊不清地坚持到,“你...你们休想动我的孩子!石涛,今日你若要我不要咱们的孩子,立即死给你看!”坚韧中暗含掩盖不住的脆弱,脸花发乱,泪水连连。
几人迅速进得屋去,“小玉,你又何必呢,比起孩子,我当然是更爱你啊。”石涛左手托着她的手,右手怜爱地抚着她的脸庞,“你滚开!若无今日之事,还真不知道你是个如此无情无义、只知浪荡之人!”极度厌烦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好好,叫产婆尽量,二者皆保。”石涛识趣地服了下软,尽管已为人父,此时此刻,眼里仍满是青葱茫然。
可最终大人是保住了,孩子拿出来时却是鲜血淋漓,没过多久便咽气了,梅小玉失声痛哭,发了疯地抱他在院子里奔跑,那时梅花开得正好,那时殷红的鲜血在雪地上染了一地。
结果可想而知,夫妻二人为这事吵架不断,赌气生分,往日恩情不再,消磨殆尽,没过多久,石涛就再也忍不住了,羞愤交杂中,终于在一天傍晚带着几岁的女儿,踏出了庄园那雪花徐徐的木门槛离开了,并打算永远不再回来。
郁麟讲述完这些,心中仍是沉重不已,虽然它已经是三年前的往事了,又不自觉地回头,往不远处正在医病的梅小玉望了一眼,默默祈祷她现今一切都好。
而此刻,梅小玉已成功将小凤郎体内的蛊虫引至于鼻间,只见她突然操起一根银针,熟练精准地刺穿了那条恐怖的蛊虫,将其从病人体内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