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今儿竟有勇气来,是想看看本宫是怎么死的?”
孙柏坚大步向前喊:“今日我来,就没想活着回去!”
“倒是条汉子!”朱祐樘笑着,然后听见宫外铺天盖地的叫声,被他派到滇南的五千大军中的四千大军挥舞着军旗呼啸而来,气势汹涌。郕王大军乱,五成兵马的崔大人见势不妙忙对着朱祐枷一番耳语,朱祐樘一刀砍掉郕王大军军卒的一条胳膊再去看时,朱祐枷已经不见了。
“裘二,去追朱祐枷!”
“太子您这里……”
“不必管我!不能让他跑了!”
厮杀还在继续,郕王大军边喊着“清君侧”边往前杀,更有甚者大喊“苍天大怒,不饶太子,若是为皇,必遭天谴!”
但是朱祐樘的队伍里外夹击郕王军队,黎明破晓时,郕王大军才颓然放下刀剑,这场宫变以朱祐枷逃跑,朱祐樘负伤告一段落。
先帝刚驾崩,郕王世子便来攻城,此行为彻底惹怒了皇后娘娘和宫内外大臣百姓,一片讨伐杀戮之声,但是国葬还是要进行,匆忙清理宫内尸体,更要忙着先帝驾崩之事,还有追击朱祐枷,朱祐樘只能负伤而上。如此忙碌数月,终于得以喘息时成化二十三年结束。
朱祐枷狡兔三窟,朱祐樘抓到了孙柏坚,抓到了衍圣公老魏,抓到了朱祐枷的所有亲信,唯独没找到朱祐枷。看着郕王世子妃魏蒹葭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朱祐樘阴沉沉思索,魏蒹葭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吗?朱祐樘因为这个问题,想了很多天。他何尝不是由孩子成长起来的,朱祐枷又何尝不是个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长成大人以后满腔的怒火和仇怨却不是无辜的,他不能让他的孩子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变故,朱祐樘挥挥手,最后看一眼这个可怜的女子,你也是无辜的,可你的夫君,你的父亲不是无辜的。魏蒹葭八个月的肚子落不了胎,最后死于血泊之中。即便这样,朱祐枷仍然没有现身,他藏得太隐秘,或者说是藏他的人太精明。
文武百官日日上朝递折子不是追杀逃犯,而是请立新皇。终于在三月,朱祐樘登基,改年号为弘治。肃清内外,彻查百官,终日惶惶,最后还是查到了八皇子朱祐枟身上,京城上下被翻遍了,原来朱祐枷就藏在皇宫里。
“你还有什么话说?”朱祐樘敬佩朱祐枷,心不狠,做不到这般。
“我汲汲营营,却输的一败涂地,朱祐樘,你赢的可真轻松,你果然得上天僻佑,这一点我力不能及。”
“我赢得轻松吗,不,一点也不轻松。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有一丝一毫轻松的日子,我防备着万家,防备着邵家,防备着先帝,防备着兄弟,防备着你,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朱祐樘冷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若是真的这般大义凛然,当初为何不站出来救你的孩子!”
“呵呵!死了也好,留下来为父也护他不得,倒是黄泉路上,有他,还有他娘一起,我也不孤单。”
“你怎会孤单,上千将士的命不是命?”
“那又如何!废话少说,来吧!”朱祐枷站的笔直,朱祐樘却看着他笑了,“来人,打断世子两条腿,送进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