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运显露时起,气运一直都是站在他这一边,所以他这次也赌气运同样在他这一边。
张帖儿提起大戟后,拉开身架,一身灵力席卷而出,他紧握着有万钧之重的大戟,再次看向殷泓,森然说道:“请前辈赐教。”
殷泓眼神漠然的看着他,开口说道:“大戟不错,可与屠城媲美。”
张帖儿没有答话,脚掌一跺山岳,呼啸而出。
这位将种子弟知道,今日一战,决定胜负走势的根本不会是双方手中的兵器,也不会是各自统率的傀儡军团,唯一能决定走势的是这座古战场遗址,谁先掌控此处地域,谁便有绝对的优势。
几乎同一时间,殷泓也是祭出屠城,一杆血气蒸腾的长枪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抹刺眼的殷红,宛如燃烧的血线一般向着张帖儿刺去。
原本大气的枪身此时在夜空中拉扯开,竟是显得有些玲珑细致。
而后一身金光如塑的殷泓紧跟而去,殷泓速度远超被掷出去的血枪,半路上,在他即将超越屠城之时,殷泓猛然探出一手,握住屠城,仅仅瞬息之间,又是躬身将血枪投掷了出去,这杆血色屠城宛如穿破空间,只在半空中拉出一条红绡丝般的鲜红纤影。
张帖儿目光紧锁着那抹有些虚幻的血枪,在血枪距离他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时,他猛然斜挥出手中的大戟。
不偏不倚。
大戟挥出的瞬间,那杆血枪如约而至,与大戟撞击在一起。
血枪被弹的倒旋而回,旋转速度之快,已经形成了一圈血轮状,此时这杆血枪仿佛一瞬之间就变成了一枚滴溜溜旋转的血滴子。
张帖儿挥动大戟弹开这致命一枪后,身形也是这股从血枪传递而来的冲击力震的倒掠而出。
屠城的冲击力太强,直接将张帖儿击退数丈。
仅仅只是一招,殷泓便化被动为主动,前掠的身形接过被弹射而归的血枪,其身形不过是一滞,下一瞬间,在卸去血枪身上传来的力量后,身形几乎拉出一条金身残影,举枪向着张帖儿直砸而下。
由于殷泓的速度太过于迅猛,上一刻他举枪的姿势还像威猛金塑浮雕上虎虎生威的画面那般定格在数百丈外,下一刻当他的身影再浮现而出时,便已是在张帖儿头顶,凛冽的枪尖正对着毫无防御的张帖儿刺下。
一抹刺眼的金光映入张帖儿的瞳孔中,带着浓浓血气的屠城刺破气流、掀起尖锐的风旋,风旋如无形的短匕小剑,肆意刮割而下。
在面对悍然如血蛇捕食猎物那般迅猛的刺枪下,几乎命悬一线的张帖儿面色仍是平静,他一握手中大戟,以戟刃抵挡枪尖,同时身形迅猛倒退。
弥漫着浓郁血腥气息的长枪不依不饶,瞬息之间,撞击在戟刃之上。
过于狂烈的力量顺着枪身流泻,滚滚如吞天潮水一般倾泻至大戟之上。
而后便看到瑰丽的一幕。
殷泓以手持枪,凿在戟刃之上,手臂上凸起的肌肉如金疙瘩一般。
血枪落在戟刃上后,以枪凿戟的姿势便定格不动,血气如被风荡开的榴火那般顺着半空一线灵动氤氲,璀璨的金甲更如天神洒落的碎金子在空中向前延伸。
此时两人皆是倾尽全力想要撞开对方,但双方的力量却是诡异的维持在了一个势均力敌的水平上,枪和戟上的相对力量互相抵消后,竟然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
因殷泓携带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带动他们向着红烛镇外飘去,形如顺着平静水流漂流的绘彩石雕。
而殷泓和张帖儿便是石雕上栩栩如生的画案。
两人向外飘出数百丈,张帖儿适应了这股撞击力后,在心中悄悄拿捏了一番力道后,紧握大戟的手腕轻微一转,大戟借力偏移,由于血枪失去了支点,殷泓整个身子擦着张帖儿侧滑而出,侧滑的身子如毫无预兆的扑空那般。
张帖儿看似完美的破解之法其实早就在殷泓的预料之中。
两人之所以能够如雕塑般滑行了这么久,其实不是张帖儿把握住了双方发力的临界点,而是在血枪撞击在戟刃上时,殷泓就已经精准的找到了那个临界点,在撞击的一瞬间,既要保证张帖儿不被弹飞,又要保证自己能够完美无缺的对接上张帖儿倒飘的速度,就算是术算家都很难把握这个临界,但是殷泓却是在一瞬间就做到了。
从始至终都不是张帖儿在应对殷泓的那股冲击力,而是殷泓刻意适应张帖儿的承受能力。
经过短暂的交锋,张帖儿也是察觉出了异样,在两杆兵刃撞击上的一瞬间,无论张帖儿如何发力,对方总能刚好拿出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出来,就像用手推墙一样,你无论如何用力,对方都是纹丝不动。
张帖儿心知不妙,才会反手转动戟杆,想以卸力的方式摆脱这种如影随形的可怕攻击。
但他上当了,殷泓就在等他卸力。
在张帖儿卸力、与他交身而错的瞬间,已经悄悄在左手上酝酿出一丝精元之力的殷泓正好可以给他一拳。
殷泓酝酿的这一拳攻击力不比手中的长枪差,要知道,他除了是兵家修士外,还是一位炼体者!
殷泓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左手握拳,在交错的瞬间,一拳捶击在张帖儿的心口。
两人就此交错而过。
张帖儿被捶的斜飞而出。
被一记暗拳捶中的张帖儿滑出很远才稳住身形,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从心口处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