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长眉佛子一运巧力,四两拨千斤,终于配合着其他佛子将苏恒丢了上去。
半空中,苏恒惊醒,暗叹哈欠佛子的佛术高明。那声哈欠,较之六字真言也不遑多让,且有奇效,让人防不胜防。
方才着道,还真不是装的。
眼看自己离布袋越来越近,苏恒心念急转,最后还是决定不多反抗。若是动用真本事逃脱,这出戏或许演得更足,可若是将这四人吓跑了咋整?
一念及此,苏恒也就顺水推舟,假装惶恐地让布袋将自己收了进去。
不过,在最后一刻,苏恒变化的千丈怪物头顶三只螺旋尖角蓦地亮起电光,散发阵阵毁灭性的气息,犹如神雷天降,对着下方的光头们狠狠劈去。
正是天龟的大崩灭雷光!
半月前,天龟便是以龟壳上的天纹辅以这大崩灭雷光,生生挡住了小兽的戮神之眸。由此可见,此术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四位佛子见千丈怪物被收入布袋中,皆松了一口气,不料对方竟会在最后关头发出含恨一击,四位佛子慌忙抵御。
可惜,他们低估了大崩灭雷光的力量,只一个接触,四人就像是遭了天谴般,被活活劈下了高空。
待他们从坑底爬出时,一个个光头焦黑一片,还在往上飘着青烟。
那白象最惨,它实力最弱,被这道雷劈得浑身都飘起了肉香。若非骑象佛子替它分担了一些,它恐怕当场就得丢掉大半条命。
原来,苏恒虽对佛教无恶感,但这群佛子带走冷月舞却让苏恒心中恼火。这最后一下,他已使了八成力,不劈得这群人个七荤八素,难出他胸中恶气,这也算是一并替冷月舞解解气。
四位佛子聚在一起,那笑呵呵的扛扇佛子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黑得跟从煤矿里刚爬出来似的,龇牙咧嘴道:“俗家有言:兔子急了能咬人。这怪物倒真厉害,我等师兄弟四人竭尽全力,也只是侥幸将其收伏。这最后一道雷光,险些没让我这脑袋瓜子开了瓢。”
其余三位佛子皆是无奈叹了口气。
那哈欠佛子睁开惺忪的双眸,朝白象看了一眼,转回目光,然后忍不住又瞅了一眼。
白象也瞅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哈欠佛子连忙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白象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瞪眼看他。
哈欠佛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此刻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口中唱着佛。
白象倒是大度,见状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责问。
骑象佛子早已下了象背,此刻又收了布袋,别在腰间,道:“收了两怪,此行已是圆满,如今你我师兄弟几人皆有所伤,不宜久留。若真再惹出个更老的,我们就得在梦里去拜见地藏王菩萨了。”
其余三位佛子点头附和。
再没了阻挡,四人一象架起遁光而去,一路上又避开几道强大的气息,奔向西南。
路上,扛扇佛子突然问道:“三师兄,你觉得六师弟追那魔女而去吉凶如何,是祸是福?”
骑象佛子想也不想就道:“世尊传下偈语,既说六师弟有劫应在她身,那此行追去,如若渡了劫难,自是吉福,如若渡不过,也未必就是凶祸。”
扛扇佛子微微颔首,“六师弟才绝古今,佛法冠于我等十人之首,当是无恙。”
骑象佛子笑而不语。
小半个时辰后,四人在一座山脉按下遁光。
山上泉水顺势流下,汇成一条小溪,溪边青石,有一白衣僧人盘坐其上,闭目养神,身旁,还有一头黄金狮子靠在石边打盹。
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裙的冷艳女子在岸边漫无目的地走动着,不时将脚边的石头踢入溪中,激起一片片水花。
似是走得久了,又或是踢得累了,女子便在岸边蹲了下来,右手撑着雪白的下巴,放目眺望远方,怔怔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