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郊有座孤山。
洛凉秋在孤山上度过了十八个春秋。
他坐在山崖边上,像是坐在河边那样,在云雾之中摆着腿,好不惬意。
“洛师兄,洛师兄!”
身后传来好听悦耳的女声,洛凉秋笑着转过了头,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女孩打趣道:“哟,怎么,想师兄了?”
女孩闻言停住了脚步,站在那株桃树前,有些羞恼的对着洛凉秋说道:“洛师兄又在胡说八道。”
洛凉秋缓缓的站了起来,似风吹过,只见他一袭白衣微动,崖前只剩残影,而那桃树忽然摇摆起来,片片的桃花飞舞而落。
洛凉秋在这灼灼桃花雨之中不知何时到了女孩面前,左手撑着桃树,他伸出食指轻抬起女孩的下巴,二人鼻尖贴着鼻尖,只听洛凉秋开口说道:“那师妹的脸怎么和这桃花一般粉红呢?”
女孩双手紧攥着衣角,脸上泛红,不敢直视洛秋的眼睛,像是一只被逮到的小兔子,娇小可爱。
“师,师兄。我......我哥在......”
洛凉秋先前还笑着的那张俊脸瞬间拉了下来,只感觉汗毛竖立,如同关节生了锈的机关一般,一卡一卡的转动脖子,回头看去。只见一张阴沉着的脸像是怨魂一般紧盯着洛凉秋,洛凉秋眼中好像失去了光。
那人眼睛微移,看向洛凉秋碰着女孩下巴的手,洛秋只感觉如芒刺手,他赶紧将手缩了回去,随后赔笑道:“不知师弟来此何事?”
那人眼睛移了回来,死死盯着洛凉秋,开口说话,每个字似乎都不带着感情一般,毫无起伏:“师傅找你。”
洛凉秋额头落汗,连忙行礼道声多谢,便一闪身跑了。
他离开山崖,回头望去,见无人来追,伸手擦了擦汗。
“当初就应该只救流月的。”
他恨恨的说道。
大概在十年前,北齐,南尚大战,以南尚吞并北齐结尾,一统中土神州。
在此期间战乱导致流民无数,沈夜,沈流月兄妹便是在那是被洛凉秋的爷爷收为徒弟,当时年仅八岁的洛凉秋看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就是六岁的沈流月,开心的不行,当场便抱着沈流月说道:“你就是我的童养媳了。”
这话被在一旁的沈夜听到,当场便被沈夜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洛凉秋脸上的淤伤敷上好几天气味难闻的草药才好。
沈姓兄妹入山后,洛凉秋虽被教训了一顿,但是依然本性难移,多次背着沈夜,飞箭传书,与沈流月所言皆是月下私会,林后见面,所怀之心甚是苟且,多次欲行拨云撩雨之事。
若是说得逞与否,洛凉秋每次见到沈流月时满肚子骚话还未说出嘴几句,便被沈夜发现。
沈夜因洛凉秋爷爷的原因,洛凉秋没太过格倒也没和他计较,但是周而复始,洛凉秋竟先觉得沈夜碍事烦人,索性与沈夜下挑战书决斗。
沈夜倒是求之不得,结果也可想而知。
洛秋肿的像个猪头一般,抱着自家爷爷的大腿痛哭不已,说什么:“你骗我,教我练得什么功法就能天下第一,我连个沈夜都打不过。”
想到这洛凉秋心情有些郁闷,低头踢着山路上的石子,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山腰的竹屋。
他吊儿郎当的走了进去,只见自己的大师兄无仇跟个柱子一样的杵在自家爷爷身边,而老爷子对面坐着一位像是教书先生的白衫男子。
白衫男子眉眼带笑,儒雅随和,看到洛凉秋走了进来便一拱手对老爷子行礼说道:“令孙当真是玉树临风,根骨超群可所谓天纵奇才,洛老前辈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洛老爷子也是毫不谦虚,缕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说道:“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
白衫男子愣了一下子,显然不知道如何接话,于是收回手,也一起笑了起来。
二人笑着,旁边洛凉秋听白衫男子夸耀自己也是十分受用,他朝无仇使了个眼色,意思这货哪位?
无仇微微耸肩表示不知。
洛凉秋便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洛老爷子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的夸起自己的孙子,洛凉秋便在旁边听着,神态自若,竟也是不脸红,白衫男子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沈姓兄妹已经到了。
洛凉秋听到脚步,回过头看向沈姓兄妹,可所谓鼻孔看人,把他骄傲坏了,大拇指一伸指着白衫男子和洛老爷子示意让她们听听是如何夸自己的。
沈流月便蹲在了洛凉秋身边化作了一个星星眼迷妹说道:“洛师兄果然厉害!”
沈夜面无表情,实则看到洛凉秋那欠揍的表情在心里暗呸一声。
白衫男子看到沈姓兄妹到来,挑着洛老爷子喘气的时候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说道:“洛老前辈,人到齐了,是不是应该说一下正事了?”
洛老爷子一听有些不乐意,显然没有说够他好孙子的优点,于是说道:“怎么了,难道我刚才说的就不是正事了吗?”
白衫男子瞬间感觉头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汗就流了下来,未等他擦汗,坐在一旁的洛凉秋开口了:“行了爷爷,再说上三天三夜也夸不完我,不如先介绍一下这位......”
洛凉秋说着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子白衫男子,继续说道:“这位小元婴。”
小......小元婴。
白衫男子擦了擦汗,心想自己在修行界怎么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元婴真人,怎么到了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