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也不喜欢那些虫子,就像不喜欢那个男人一样。它觉得他们都一样,带着一股子瘆人的冰凉,总是能令它的羽毛不自觉立起。
糖虫就好许多,这大概也因为,糖虫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吧。
尝起来甜丝丝的,还有一股子花蜜味。看起来极为的脆弱娇小,就像程潇潇那个聒噪的女人一样。
对了,糖虫还怕血。
墨曜都没见过如此胆小怕死的东西,居然看到鲜血会吓得嗡嗡叫。
程潇潇屋子里的糖虫就被盈景景封到那些血珠子里了,血珠子也是盈景景一颗颗浸泡好的,看起来也是可口得很。
这样的‘美食’,在墨曜眼中无意于就是藏了夹心的硬糖嘛。墨曜一口一个嘎嘣脆,根本都不需要犹豫。
只可惜盈景景严令禁止了墨曜这样做,并且要墨曜时刻保证这些珠子的安全。
面对珍馐不能动口,这对墨曜而言已经是极大的煎熬了,还要注意程潇潇那个女人,对墨曜而言更是为难。
程潇潇有什么好监视嘛,明明就是个大蠢蛋无疑。
墨曜当时看到程潇潇面对慕白时那个紧张样,它就止不住想要放声嘲笑一番。
这个蠢女人,竟然没有发觉自己的嗜睡是因为糖虫的吵闹。还有她那些无稽之谈的梦,根本就是盈景景用玉璧和枕头里的食梦蛊捣出来的鬼。
说什么梦啊,就是灵魂出窍了被盈景景带着去了别处罢了。
只可惜墨曜不会告诉程潇潇,程潇潇也没能拥有一双发现这一切的慧眼。
唯一的好处就是,程潇潇后来找准了机会狠狠将墨曜蹂躏了一顿,连薅带打,好生痛快的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的程潇潇找慕白查不出病来,正是因为那些蛊虫都在她房间,所以她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
至于现在的程潇潇……
她已经是这片广域里最标新立异的崽,并且独一无二,谁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可不是咋地,怎么会有人那么不长眼呢,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程潇潇的地位哪里会有岌岌可危的可能性。
你问她为什么这么膨胀?
因为梁静茹给了她勇气啊!
程潇潇勇就勇在,反正都已经痛成这样了,不如,一鼓作气,尝试着爬起来?
她记得上次她是莫名被一股拉力拽出去的,而且还是楚云深呼唤了她。
这次……程潇潇就不指望了吧。
毕竟来这个鬼地方之前,她惦记着的还是楚云深抱盈景景的那个场面呢。
那种大场面都出现了,你让程潇潇这时候想着楚云深来搭救她,她莫不是又在想桃子。
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靠男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行,我可以!我能,我最棒!
说一千道一万,两横一竖就是干!
躺在地上还挂着泪痕的程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气沉丹田,用舌尖抵着自己的上颚,咬着牙往起爬。
她在吸气的那一刻就已经痛得质疑人生,偏得还要继续下去。
别说,这一招,确实没用。
再度飙出眼泪的程潇潇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更是像开了闸的水库,那些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流。
不来了不来了,坚持不来三秒的程潇潇瞬间放弃。
谁爱当这不甘于现状的勇士,谁就去当吧,反正程潇潇是不行的。
嗯,对,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嘛。
我就是我,看自己都上火。
人就是要勇于承认自己的懦弱,敢于面对自己的无能,是不是?
江湖险恶,咱不行就撤!
这越想越靠谱,程潇潇吸溜鼻涕的声音都比刚才自信响亮了一些。
“好在能够亲眼目睹别人拥有……”
“我说老道士,潇潇怎么还没醒过来?”
……
两道不同的女声同时响起,在偌大的白雾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什么什么?
程潇潇原本生无可恋的躺在这里认了怂,现在又是一阵兴奋。
那会她脑子懵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没能听出来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会程潇潇比谁都精神啊,她可是刚才听得个清楚明白。
那个说‘亲眼目睹’的,明显是被她咒骂了多时的盈景景。
至于另外一个人,程潇潇就更熟悉了好不好。
那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了又想的李含栀吗?
含含,呜呜,是你吧,含含。
人家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