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管家每年都会托人去绍兴买回几蛊，存在家里，等到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兴起，可以喝上一口。
或许，姜老爷子没那么厌恶叶晚。
只是，叶晚的身世让他想起了最为骄傲的长子死后，被金兰因因为打官司争家产而闹得路人皆知的那场婚外恋。
这也是名声极好的姜宽茹，在死后最受人诟病的污名化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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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姜老爷子喝完酒后，沉沉地自己的卧室里睡去。
而姜管家总会是收拾完一切之后，再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
姜妈和姜管家的卧室不在同一处，他们分居许多年了。如今，他们一人住在同一层楼的东西两头的两个不同方向的套间。
听见姜管家回房的声音，姜妈默默地阖上了房门。
姜心和姜妈住在一个套间里，此时，姜心忍不住问：“爷爷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姜妈道：“多年的老习惯了，你爷爷总是等先生休息了，才自己回去休息。”
姜妈说的先生，就是姜老爷子。
她十八岁正值妙龄从乡下刚刚出来嫁给姜全的时候，也遂姜全喊姜老爷子作先生。
“奶奶，你和爷爷就没想过离开老洋房，回老家养老么？”
姜心已经上大学了，姜管家和姜妈也道了耄耋之年，这样的年纪还一直留在姜家，却是姜心一直于心不忍的事情。
姜妈对孙女道：“我们回老家，是住你二叔家，还是住你小姑家？他们自己还管不好自己呢，能管得了我和你爷爷。”
姜心忽然道：“我有钱，我可以管你和爷爷的。”
姜妈眼角的皱纹笑出了孺慕的意思：“你有钱？够你自己花么？知道房子多贵？知道柴米油盐多贵么？”
姜心还没想那么深远，她手头上的钱会老家全款买一套房是够了，可是接下来后面的生活，她还没想好。
姜妈随意地安抚了姜心几句：“你有孝心，奶奶知道。可你就算有钱，我和你爷爷也轮不到你照顾，你二叔和小姑还在呢。”
“奶奶，我只是不想你和爷爷那么辛苦，这么多年了，还待在老洋房。”
“姜家的老洋房，鹏城独一份，留在这里有什么好辛苦的。”姜妈“嘿”了一声，却又有些落寞地说：“而且，那么多年没回老家，回去了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
姜心想说爷爷奶奶留在这里感觉和佣人一样，可她不敢说出口，毕竟姜管家和姜老爷子的情分不一般，老爷子也严令管教过家里的儿孙，谁也不许轻视姜管家一家。
“奶奶也想过，要不然去市里住也好啊。可现在姜家是空了，你爷爷不会同意的。”
两家人这些年，早过得和一家人一般。鹏城市里有一套中心地段的房子，如今价格也接近二千万，这是早些年姜老爷子赠给姜管家的，户主就是姜全的名字。
这些年，姜家可不是空了么。
姜怀淳病逝，他的妻儿去了申城。姜怀宴携母出国，走前说了再也不会回来。如今老洋楼只剩下姜老爷子和姜怀来爷孙两个人。这个时候，姜管家更不可能撇老爷子，离开这里。
“还好啊，怀宴回国了，老爷子也把晚晚接回来了。一家子骨肉总算团聚了。”
姜妈心想：姜老爷子对他们一家人多年来都是极关照的，怎么会对自己的孙子孙女真的薄情寡义。
“奶奶，做完手术之后，晚晚之后会留在鹏城么？”姜心涉世未深，却也明白，姜家的重大决定还是落在姜老爷子手上。
姜妈回答不出来，心底的怜悯与无奈，只好唤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