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娃惊讶的问:“咋的,大牛,你认识秀姑娘?”
金大牛连忙点点头:“我跟你说我原先在苏州城做生意遇到了一个贵人姑娘,她就是苏姑娘。”
苏秀锦把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菜炖粉条放在桌上,自嘲道:“金大哥言重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也不是你口中的贵人姑娘了。”
金大牛不明白,他虽然不知道苏秀锦的身份,但是也看得出苏秀锦是位大家闺秀,怎么会一身麻布衣裳在舅舅家?
他犹豫的刚想问出口,苏秀锦却微微欠身,转身撩了帘子进了屋,女子不得与男人同桌,她跟李大婶只能在后面厨房用饭。
金大牛若有所失坐了下来,李狗娃勾上他的肩膀,问道:“大牛,你跟这位姑娘很熟?”
李老头横了自家儿子一眼,叹了口气,把昨晚救了落难的苏秀锦母女的事一一告诉了金大牛,金大牛听得心中一紧,苏秀锦说是家中落难,她一个姑娘家家带着娘亲投奔姐姐,只怕是路中诸多不便,也吃了不少苦头。
金大牛这顿饭吃得是味同嚼蜡,桌上难得丰盛的饭菜没能勾起他一丝兴趣,心里想着苏秀锦,一丝丝苦在喉间翻腾,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李大婶给苏秀锦一只玉米面馍馍,又拿小碗装了一碗粉条,自己则是掰着黑馍馍喝着汤,苏秀锦心中一酸,手里的玉米面馍馍犹如千钧,若是在苏家,这玉米面馍馍都是给下人吃的,她问了李大婶,这黑馍馍是用高粱面,棒子面混合做的,要是不喝水,咽下去就连喉咙都生疼。
苏秀锦把玉米面馍馍掰成了两半,趁着李大婶放下碗去添柴的时候,用玉米面馍馍换了她碗里的黑馍馍,剩下的一半,苏秀锦泡在了粉条汤里,靠着墙,慢慢的就着黑馍馍喝着,那黑馍馍果然难以下咽,味道也极差,她心一横,三口两口喝完了粉条汤,又进屋服侍四姨娘吃饭。
李婶子给四姨娘盛了一碗粉条汤一碗萝卜汤,外加一个玉米面馍馍,苏秀锦给四姨娘细细掰着馍馍,李婶子回头看见灶台上半个玉米面馍馍,当下喊道:“秀姑娘,你这是做啥子嘞!”再看自己的黑馍馍也不见了,来者是客,哪里能让人客人吃黑馍馍?
苏秀锦透过窗朗声道:“婶子,秀锦实在不能吃。”
李婶子看着碗里大半个馍馍,长叹了口气,“这个傻妹子噢。”
屋里的四姨娘捂住她掰馍馍的手,道:“锦儿,你可是没吃?”
苏秀锦微笑着摇摇头,“放心吧,娘,我吃了好大一碗了。”却是闭口不谈黑馍馍的事。
四姨娘看着苏秀锦脸上的笑容,知道拗不过她,自己小口小口咽着馍馍,只求不拖累女儿才好。
“等吃了饭,咱们中午就走,我问过婶子了,到晋州城还有三四天的脚程,咱们身上的钱不多,也没法雇马车,还要委屈娘随我一起走去晋州了。”
四姨娘泪眼朦胧看着懂事的闺女,“不委屈,不委屈,是娘没用,总是拖累你。”
苏秀锦抿着嘴,说实话她们母女二人上路实在是不安全,从苏州到荆州虽然有官道,但是难免路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再说她们二人又手无缚鸡之力,她本想自己独自上路,将四姨娘留在李家,但看李家也不富裕,四姨娘若是知道,只怕放心不下。
金大牛吃完饭后,看李老头蹲在台阶上抽着旱烟,旱烟烟圈模糊了李老头的脸,金大牛也跟着李老头蹲在屋前,不一会,李狗娃提着扫帚急匆匆跑来,嘴里道:“大牛,我刚在窗子前听见秀姑娘说中午就走!”
金大牛腾地一下站起来:“什么?她要走到哪去?”
“她说是去晋州找姐姐,晋州离这里好几百里路呢!”
李老头摇摇头:“虽说有官道,但是前几天关山隘口山崩给封了,就是小路现在也走不得。”
金大牛哪里还忍得住,他爹还在的时候就时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苏秀锦于他而言,就是大恩人!
金大牛转身奔进屋,惹得李狗娃大喊:“大牛,你要做啥子?”
“苏姑娘!苏姑娘!”金大牛站在门帘外大喊道,不一会苏秀锦掀了帘子出来,李婶子也出来问道:“大牛,你喊秀姑娘做什么?”
“苏姑娘,晋州城你们娘俩现在是去不了了,关山隘口山崩,若是通路只怕要一两个月。“
苏秀锦皱眉,她倒是不知道,“没有小路吗?”
金大牛道:”小路也被封了。“
苏秀锦抿了抿唇,若是不能去找四姐姐,她可如何是好。
谁知金大牛掏啊掏从怀中掏出五十文钱来,这一旁的李狗娃睁大了眼,”大牛,这可是你刚卖了猎物的钱。“
金大牛毫不犹豫道:”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这猎物我也可以去打。苏姑娘,你原先那样帮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一两个月我会想法子给你去晋州报信,这些钱你先拿着,舅舅家不能住,我再给你寻个地方给你娘俩落脚。“
这话说得李婶子忍不住啐了一句,”大牛,这是说什么话呢?!“她也拉着苏秀锦的手道,”放心吧,秀姑娘,你在这住着,我让我那小子睡柴房去,就是一两个月的不打紧。“
李狗娃连忙点点头,”是啊是啊,我睡道柴房去,你跟你娘放心住下来。“
李老头吧了一口旱烟,朝着苏秀锦颔首道:”路也不好走,你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苏秀锦瞧着这一大家子,她何